方才的幻覺定是夜魔無疑，是那個少女的陣法。即便如此，傷到他的也不過是自己的心魔罷了。

“紅葉！”九穆好容易來到鳳山附近，卻再無法前進更多。那樣的攻擊方式，紅葉跟她提過的，是燃燒生命的本源。她是要和那人同歸於盡！

“不要！”

被綁著的“野狼”看向鳳山腳下，忽的陰森一笑，“真刺耳啊，不如先了結一個好了。”

猛地，那壘如小丘的屍堆動了，直立而起的身體莫名地燃燒起來，一個個朝著九穆包圍而去！

“啊！”九穆一驚，不過瞬間卻又冷靜下來。只不過普通火焰，未免太小看她。她看一眼停下動作的紅葉，心中欣喜和憤恨雜陳。

等一等，紅葉，求你等一等！

九穆的形體一滯，而後片片碎裂，乘著風化作飛絮，那碎片的顏色是奇異的嫣紅色。

紅色的碎片輕柔地落入那橙紅的火焰中，火焰一瞬被染成猩紅，彷彿將屍身和火焰一併奪去生命，最後竟什麼也不剩下。

紅絮翻飛在空中，不知哪一片附著本體，卻如無聲的死神，輕易地將無數屍首化作虛無。

九木，掌生死，其強大，原本便在於生機與死亡並存。

紅葉安心一笑，看向面前警惕盯著自己的“野狼”，再次逼近。“你會輸，只因為，我每一戰都是以命相抵。”

鳳鳴起，浴火的鳳凰盤旋而下，那燃燒的烈焰帶著毀天滅地的殺意，和那魔人撞作一處。那漆黑的巖甲點點破開，一黑一紅熔合，而後猛然炸裂！

焚燒的火焰自山峰蔓延而下，堪堪被結界擋住，沒有波及山下的土地。那烈焰生生不息，火紅的顏色直衝天際，遍佈整個山峰，一如逆流的飛瀑，連線曾經的那片天空。

蕩平最後一波屍群，九穆跌落在地，震驚地看著滿是烈火的鳳山，兩行淚自蒼白的臉頰落到土地上。

紅葉，我後悔了，後悔不該婦人之仁，後悔不該任你去，後悔不努力練習。

我後悔得快要死掉了，你不要走。

回來幫幫我，好不好……

=　=　=

同一時間，上京以北的克依。

原本整潔有序的城鎮，現如今，已經被恐慌和無措籠罩。城頭駐紮的是上京而來的鎮壓軍隊，而城內，被攔截住去路的卻是他們最尊貴的聖使。

城樓下，伏雪面無表情地看著俯視她的男人，焦急的情緒在不斷積壓發酵。手下帶回的訊息，已經讓她沒了按兵不動的耐心，傳聞中那隻妖狐，她幾乎可以肯定就是殿下，那麼……讓他發狂的原因，只有可能是小童。

“小童……我絕不會讓你枉死的。”

她呼吸一頓，終於下定了決心，朝著封鎖的城門走去。

來了嗎？

易武緊了緊腰間的長劍，看著這個白髮紅衣的少女，那雙紫眸很美，滿身的冷傲和恣意更美。他略微地一彎嘴角，少有地有些興奮，靜靜地等著她的走近。

一個呼哨！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根本沒有協商的打算。那一小隊十餘玄狐的隊伍在指令下迅速地分開，各自朝著城門守衛的一處襲去！

嗆！

易武只覺得條件反射般抬起的劍一震，包裹的劍鞘已經整個碎裂開來。方才還在城樓下的那女子已經一個旋身解決他身邊兩個守衛，鮮血飛濺中，他只看清了面前的一抹紅色，腳邊已經躺了數具屍身。

“放肆！”

貼地潛行的伏雪聽到背後一聲怒吼，並沒有停步或是四處逃竄，她腰身一弓，自樓臺上躍起，自空中反身，看向那持劍追來的男人。

“冰牢。”揮手間，用拔地而起的冰牢將那人困住，伏雪輕緩地一落，繼續在混亂的城頭上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