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張開掩起臉,縮緊脖子,以為枕頭又要以她的小臉為靶心,飛射而來。
等上半天,沒等到投奔自由的枕頭,只等到兩個冰冰的字——“說話!”
說話?說什麼話?是了,他在問中午……中午送飯上來的,不是蹺班的辛穗嗎?她還沒把白包送到辛穗手上呢!
啊!錯失良機了,若中午送飯上來的是自己,說不定他會要她留下來,真是,平白把好機會送給別人。
“中午送東西上來的是辛穗,我的同事。”她小小聲回應,隨時注意他的手有無新動靜。
“心碎?”媽的,什麼名字不好取,取這種不吉祥的名字。
聽說臺灣有一種專被人虐待的童養媳,她是不是剛好就是這種悲劇角色?手在棉被下抱抱那條軟軟香香的小黃瓜,從沒有過的同情感湧上心間。
難怪,一個便當、一張床,會讓她感動到忘記自己的存在。
谷紹鐘沒下步動作,小佩也不敢亂動,更別說棉被下那個不知道睡到幾重天的“心碎”。
再抬頭,他看見小佩那張垂涎微笑,火氣又高張起來。
“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辛穗已經下班,我想,也許我今天可以先來幫院長的忙,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不用!你出去,門鎖起來。”一邊說著,手揚起。
見狀,小佩落荒而逃,沒注意到他手中並沒有枕頭,因為枕頭正被棉被下的辛穗圈在懷中。
小佩一走,他拉開棉被,看看辛穗熟睡的蘋果臉,他說錯了,第三次更正,她不是人類和小黃瓜的混血兒,她是人類和蘋果的女兒。
再拍拍她的臉,她的身體縮了縮,捏捏她的粉頰,她伸手推開他的魔掌,仍然昏睡不醒。
“真難叫!”他用被子把她整個人裡起,像聖誕老人扛禮物一樣,把這個包著蘋果人的包包扔進沙發裡。
這個重力撞擊,總算把辛穗的瞌睡蟲驅逐出境。
“好痛哦!你做什麼?”揉揉被撞痛的頭殼,咕噥一聲,轉眼她又要躺下。
“媽的,你敢再睡,我就叫護士長過來。”他語出威脅。
護士長!瞬地,她眼皮瞠大,精神全數返家。坐直身,她看看四周,一步步想起自己的處境。
揉揉眼睛,她諂媚笑道:“謝謝你的便當,謝謝你的床,我想我要回去工作了。”
站到地面,她發現自己腳上的襪子少掉一隻,腳板貼在大理石地面,冰冰涼涼,一股寒意竄上心底,不祥念頭在心間擴散。
“你是我的特護,不留在這裡要去哪裡工作?”他的口氣很衝,說起話來一股氣呼呼的模樣。
“我幾時變成你的特護。”誰都知道,要當他的特護,不死都得脫層皮,誰敢?
“我是院長,我說了算。”躺回床上,拿起遙控,電視臺轉來轉去沒一個好看,關起電視,一個空翻,遙控進入垃圾桶。
又生氣?這人是吃炸藥長大的嗎?
“特護這種事要由護士長來安排,我們不能擅自作主。”
“扇子跳舞?你們中國人老愛說這種奇奇怪怪的話。”
“是擅自作主,那是成語不是奇怪話,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當你的特護,要先下樓請示護士長。”
“護士長?那個長得像乾癟殭屍的醜女人嗎?”
形容得真好,她暗地抿唇偷笑。
“沒錯,是她,請問我可以先下樓去嗎?”不管怎樣,先走人再說,這個男性影響力太強,一不小心,心就會遺失在他身上。
“你不用下去問她,我已經跟她說過,要你當我的特護。”
“仗勢欺人。”她偷偷唸了聲。
辛穗發覺,只要不看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