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羅冀動作輕緩的起身離開,腳步在厚重地毯上走過的聲音,和房門輕輕關上的聲音。
臨離開前,羅冀在門外低聲說:“……如果你腿傷好了,也許有一天我能帶你回去看看,你那些同事也會很歡迎你回去的吧。”
任何一個認識羅冀的人都不會認為這個男人有柔軟的一面,然而在他隔著房門對林風這麼說的時候,的的確確是充滿了男人特有的溫柔的。
林風治療腿傷的過程對醫生來說是個痛苦的過程。首先那是一個穿透型槍傷,因為林風故意的幼稚賭氣行為,這個傷口已經開始化膿腐爛,雖然打了麻醉但是林風本身的抗麻醉性很強,手術到一半的時候竟然麻醉藥醒了,疼得林風咆哮不止;然後是已經直接墮落到老媽子水準的羅冀,一看那血淋淋的場景幾乎當場就要拔槍殺人,結果醫生差點忍不住把鎮靜劑捅進羅冀的腦袋裡。
好不容易割除了腐肉,重新上藥包紮好,林風哽咽著指著醫生,對羅冀抽泣:“把他們,把他們統統都拉出去,拉出去斃了……”
羅冀說:“好好好,都拉出去斃了,拉出去斃了。”
他把醫生統統拉到門外去,對天放了幾聲空槍,然後一邊抹汗一邊下令:“從今天開始起給咱們家的醫生漲薪!發獎金!每人每年八個星期帶薪休假!還有把我這句話記到羅家的祖訓上:家族醫生真是世界上最危險的行業,以後羅家的子子孫孫,就算窮到沒飯吃的地步也絕對不能跑去給人當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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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小腿上的傷好得非常快,全體醫生大為驚奇,於是趁機攛掇著羅冀給這個小祖宗做全身檢查。
在醫生眼裡,研究一個稀奇古怪的病號比什麼都要有趣,雖然林風這小孩脾氣不大咋地,但是他身體方面的種種異常給醫生造成了巨大的誘惑。為什麼一個人的體重可以輕到這地步,難道他身體裡的骨頭不是鈣質的?為什麼他的傷痊癒速度如此驚人,難道他的細胞代謝速度比別人快幾倍?為什麼這小破孩子的脾氣這麼爆,難道大腦神經構造跟別人不一樣(……)?
“你們才不一樣呢!你們全家神經構造都跟人不一樣!”林風被綁在手術床上大叫大嚷,不斷企圖用他尖利的小牙咬羅冀的手,“小爺我警告你們!一旦小爺恢復自由!就把你們統統拖出去斃了!全都拖出去斃了!啊啊啊,不要用這麼粗的針頭啊,先打麻藥再打針好不好?……至少給抹點酒精啊!”
護士姐姐微笑著舉起針管,林風的臉色頓時變了:“……姐!您是我親姐!別!小爺我最怕打青黴素了!我,我青黴素過敏!不騙你們!”
護士說:“爺,我們比較相信剛才的皮試結果啊。”
“不其實我體質特異所以皮試結果跟實際結果是相反的!真的不騙你們!我真的是青黴素過敏,不是因為我怕痛,我真的不怕痛!……啊啊啊啊啊啊真的不怕痛啊啊啊……”
林風緊緊咬著枕頭角,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捂著他被暴力侵犯了的屁股,含恨望著那被扔進廢藥箱的青黴素瓶子。善哉,遙想千年以前關公刮骨療毒、談笑自若,英雄氣慨流傳千古——那時候關公他一定沒打過青黴素。
“你們,你們不是已經被拖下去斃了嗎?”林風含著眼淚,懷疑的望著醫生們,“為什麼你們還在這裡?為什麼拿我的身體做實驗?嫉妒小爺我的美貌嗎?”
“……”醫生說:“馬上我們再出去被斃一次好了。不過爺啊,您老身體裡的骨骼已經有九成被換成人工合金材料了,您老就不怕哪天突然關節生鏽,必須要開啟往裡滴機油嗎?”
林風費力的抬抬左臂膀,之所以說費力是因為狂熱的醫生們怕試驗品反抗,所以把可憐的小羔羊五花大綁了起來,“——這裡關節已經生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