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躬屈膝”、“夾著尾巴做人”等僵硬過度內斂到謙卑的為人處事之道深惡痛絕,從小就教育她的孩子,做人要有骨氣,有人格,要光明磊落,自尊自愛,尤其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兒膝下也有;上跪天,下跪地,中間不跪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你可以用任何其他方式表達你的喜怒哀樂,但不包括下跪,奴性和卑賤的骨頭,從她這一代人身上就得徹底根除。
但何琳的事讓她感到失敗,沮喪,感覺斯文掃地,尤其遭致的那種致命羞辱感。這個虔誠的中國微觀社會群體的社會學教授突然懷疑起她近一輩子的研究,她所謂的人生經驗、常引以為傲的資料和受人尊敬的職業素養,是不是都建立在空中樓閣上,並沒有下探到社會層面最本質的那種東西?三十多年的國民研究,到底遺漏忽略了什麼?
然後社會學教授大病一場。
但按鬱華清這個平凡自在的都市潑婦來說,姐姐的苦惱那都是知識分子式的矯情,一個體面的人突然被人打了耳光般,沒顏面了,不知怎麼辦好了。不就是以前一直為多數人的良心、沉默的大多數代言,真以為真理掌握在多數人手裡似的,現在被她擁護的沉默的大多數咬了,又不敢說大多數人的壞話,否定真理似的,又不好意思也不敢說自己錯了,憋著唄,憋出病了!其實哪有這麼多爛事,這年頭人心不古,誰能替誰說話呢?你能代表自己說話就好了,哪一堆人是正經好人不犯錯呢?真沒必要把自己打扮成大多數的代言人,也沒必要堅持什麼真理,自己不吃虧,也不幹損人利己的事,暈頭暈腦往前過就是了,一輩子不問兩輩子的事,操那閒心幹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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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那天神神道道地跑到何琳家裡,神經質地咕咚咕咚地喝水,大笑,“你不給我打電話我也要跑來了,哈哈,痛快!一輩子都沒這麼稱心如意過,哈哈!”
婆婆來了 第四部分(44)
何琳正心情亂糟糟的,有一搭沒一搭地,“你婆婆遭搶了?”
“呵呵,哈!”
“她存摺丟了?”
“呵呵,哈哈!”
“把你家老妖摁在水池裡淹了個半死?”
“哈哈,呵呵!”
笑夠了,小雅才活靈活現惟妙惟肖陳述起來,“前天夜裡,我和我老公都忙著趕場似的,老巫婆不是肚子不舒服病了嘛。我洗完,噴了點香水,穿著那身半露不露的*內衣到床上去了。我老公餓了幾天了,興奮得要死,抱著我就親,沒親兩下,你猜怎麼著,那老不死又抱著枕頭火燒眉頭地敲門了,說害怕,心慌,睡不著。我去開的門,是我去的,然後回來就躺下了,老妖躺在我老公左邊,面朝外,好像不干涉我們似的。那怎麼行啊,呵呵,我老公就眼睛幹瞪著天花板,身子僵僵的,鹹魚似的。我也壞著呢,不做了,行,就伸手摸我老公的小弟弟玩,弄得硬邦邦的,就不管了。你猜怎麼著,哈,我老公就像黑熊受了攻擊似的雙手抱著腦袋鑽到被子下面起勁叫喚起來,都變聲了,很悶,從胸腔裡發出的,瀕死絕望的野獸似的,那長腔拖得轟轟的,整個床都微微打顫!我害怕了,拉開被子看看他憋壞了沒有,他就像個大蝦那樣一動不動弓著!全身繃著勁,媽哎,我心想別把老公折騰壞了,這股勁下不去怎麼辦啊?這人會不會以後廢了?你又猜怎麼著,只見老妖馬上下床出去了,轉身又回來了,端了一杯冷水,撩開被子,譁一聲澆在她兒子褲襠裡了……哈哈哈……”小雅笑得直不起腰來,“你猜怎麼著,我老公當場就傻掉了,不叫喚也不繃了,轉過臉來直瞪瞪地看著我……哈哈!”
何琳震驚之餘也咧嘴笑了一下,然後就收住了臉上的笑肌,看著小雅抖著肩膀笑完,又號啕大哭起來,哭得昏天黑地,把心中的憋屈苦悶哭完,擦乾眼淚,到衛生間洗了把臉,整整衣裝,又幹乾淨淨清清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