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不眠低著腦袋,看一眼放在茶几上的小鐘錶。
「零點了。」
這是他們說好要交接邪神神位的時間。
「好。」
塔洛斯沒有猶豫,站起身,走到簡不眠的面前:「儀式很簡單,我只需要碰一下你的額頭,就能把神位交接給你。」
這簡單的儀式並不重要,最重要是邪神願意將神位傳承給他人。
無論那個人願不願意,邪神永遠都佔據主導權。
簡不眠理了一下衣服,站在塔洛斯面前。
凌晨的陽臺很安靜,沒有一點響聲。
夜色融進晚風輕輕拂過,遠處傳來縹緲的海浪聲,暖黃色的燈光映照而下。
塔洛斯換上了正裝,一身修身的黑色西裝,黑色皮鞋,銀色長髮紮起,面容俊美,面板蒼白。
簡不眠剛站起來,就發現了一個尷尬的事實。
他的額頭,根本碰不到塔洛斯的額頭。
他充其量只能碰到對方的喉結。
簡不眠:「……」
「沒關係。」
塔洛斯淡聲道。
下一秒,他就突然感到自己懸空而起。
塔洛斯扶住他的腰,將他抱了起來。
這個姿勢讓簡不眠的視角,徒然變高了許多,能與塔洛斯平視。
這樣的姿勢,令簡不眠想起了混亂的那一夜。
塔洛斯就是這樣抱住他,把他抵在牆角,然後……
簡不眠害羞到臉頰又開始燒紅起來。
塔洛斯低笑一聲,知道簡不眠的腦瓜在想什麼。
他俯首,五指穿過簡不眠柔軟的髮絲,與對方熱烈地擁吻起來。
他們身後是漫天星甸,星雲流動,星光如瑩火般在夜幕中緩緩下墜。
而在塔洛斯眼裡,只有被浸在星光裡的少年。
塔洛斯忍住想要再次和對方親密的衝動,發洩似的咬了咬簡不眠的唇。
藍莓酒的香氣瀰漫在兩人交融的呼吸間。
「唔。」
兩人的熱吻結束後,簡不眠軟在塔洛斯懷裡,面頰泛紅,焦糖色眼眸漾起水光。
男人居高臨下望著他,紅眸暗沉,聲音低啞,像在極力剋制某種衝動。
「記住現在的感覺,永遠不要忘記我。」
「……」
簡不眠沒說話,又往塔洛斯懷裡貼了貼。
「嘶。」
塔洛斯皺起眉,突然感到脖頸處傳來一陣刺疼。
他低頭,看見簡不眠的雙唇染上了鮮血。少年瓷白色的面板,與鮮紅的液體形成鮮明對比,唇紅齒白。
簡不眠舔舔血跡,像一隻調皮的小貓:「我在你的脖子處,留了痕跡,這樣以後我就能找到你了。」
如果他們還有以後的話。
塔洛斯看見自己的西裝領口被扯開,他摸了摸自己的喉結,那裡多了一塊指甲大小的咬痕。
咬痕雖然很小,但咬得很重,就算癒合,也會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疤。
塔洛斯突然眉心一跳。
為什麼是簡不眠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不應該是他在簡不眠身上作標記,如果他能夠復活,還能根據這標記找到對方嗎?
為什麼反過來了?
不可能是簡不眠離開吧……
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這恐怖的念頭一閃而過,很快被少年清澈的聲音打斷。
簡不眠仰頭望著他:「我們抓緊時間吧。」
「好。」
塔洛斯緊緊攬住簡不眠的腰,垂首,——與簡不眠的額前相貼。
「看著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