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苦一笑,用手直戳自己胸口,問他們,二少爺?!我?!二少爺?!
他的那個親信見他如此,連忙上前,不停地安撫他的後背,試圖減緩他的痛苦,他說,二少爺,二少爺,您別動怒,別動怒。
程天恩一面喘息,一面甩開他,大吼了一聲,我不是你們的二少爺!我不是你們的二少爺!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重複地喃喃著,我不是你們的二少爺!我不是!
呵呵——
哈哈哈哈——
他苦笑,盡是苦不堪言的味道,喃喃道,二少爺?!程家從來就只有一個大少爺,哪裡有什麼二少爺?!我在你們眼裡,就是一個可憐的瘸子!一個一輩子都站不起來、掌不了事的瘸子!
我算是二少爺?!我在你們眼裡哪裡是什麼二少爺!你們平日裡面上口口聲聲喊我二少爺,尊我二少爺,可私底下,我在你們心裡就是一可憐的瘸子!一死殘廢!一廢物!一爛泥!我怎麼敢是你們的二少爺!!!
最後一句話,程天恩是嘶吼出來的。那一刻,他面對這“眾叛親離”,恥辱感和挫敗感讓他整個人崩潰了,彷彿陷入了魔障一般。
抑或,這種恥辱感和挫敗感,並不是一朝一夕之勢,而是日積月累的累積,只是,這種情感壓抑在程天恩自己的心裡,只有他自己明白。
無人能感知,也無人能領會。
我和他雖然在前一刻劍拔弩張,但此時,看著他受傷的樣子,我竟覺不到快樂,更多的是憐憫。
他那群屬下一個個冷汗直流,卻也不敢再為自己分辯。
你們!都給我滾!!
程天恩一口氣上不來,一頭栽下去,直直地從輪椅上撲倒在地。
我嚇了一跳。一時間,只見他的手下們亂作一團,紛紛喊護士、醫生前來照顧程天恩這隻昏迷的小狼崽,平日裡那個和程天恩最為親近的親信,已經是涕泗橫流。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人姓汪,叫汪四平。
程天恩的手下私下一般稱呼他為汪總管,賤一點兒就稱呼他汪公公,他算是看著程天恩從小長大的。
在程家,錢伯是笑面虎,他是青面獸。
他之於程天恩,就像是錢伯之於程天佑,即是特殊的心腹之人,也是亦師亦父的人物。
至於錢伯,他是錢助理錢至的父親,一個在不久的將來,改變了我的感情糾葛,甚至是命運的人。
很多時候,人生有很多決定,都在一念之間。
一念之間的選擇,註定了你的人生,走向了哪條路,讀了哪所學校,牽了誰的手,成了誰的新娘。
也有很多時候,很多事之所以發生,是因為某個看似無關緊要的人,悄然撥弄了命運的輪盤。
第4章最不可追憶的,就是往事
程天恩醒來的時候,汪公公……哦不,汪四平守在他身邊,當然,我也在。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是因為覺得架沒吵完?還是覺得做“聖母”比較帶感?還是好奇他到底會不會死於非命?亦或是,看熱鬧?
很多事情很難解釋。
或者,大概在某種潛意識裡,程天恩之於我,是某種意義上的……“親人”?!唉,這親人,可真夠相愛相殺的。
再也或者,從更深層次上說,在他無害的狀態下,在我心裡,他是我親閨密金陵同學的男人?
對啊,我閨密的男人昏倒了,我怎麼也得看著他醒過來啊。
其實,我只是在他昏倒的那一刻,回眸看了眼ICU病床上昏迷著的程天佑。我想,這一刻,如果他在的話,一定會守在天恩身邊。無論天恩是張牙舞爪的魔鬼,還是墜落人間的天使。
這個原因,大概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