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折斷的聲音響起,袖色立馬丟下碗筷,滿手泡沫地往外衝。但她看見心愛的銀杏樹被弄斷了幾根樹枝,歪歪斜斜地耷拉著,她額角的青筋狂跳。
“哪個混蛋做的好事?”。
袖色叉腰吼道。這幾株銀杏樹是她那對不負責的爹孃在她出生之日種下,是留給她唯一可以當做念想的東西。她除了睡覺、吃飯基本上都與它們處在一塊。
銀杏樹上留有太多她的回憶,平時佔古想摘幾片新鮮的銀杏葉泡水喝,袖色都要嘟囔好幾天,如今它們被生生地折了幾根枝椏,袖色的小宇宙爆發了。
她毫不留情地一腳踩在那個弄斷她寶貝銀杏樹傢伙的背上,氣呼呼地道:
“起來,別裝死,裝死也沒用,你最好做好被我抽筋剝皮的準備。”。
面對袖色陰踹踹的威脅,她白嫩腳丫子底下的身體無動於衷,始終堅定地面朝黃土橫躺在那兒。袖色不耐煩地把那人翻了個,正打算好好教訓一下,結果在看清那人的臉後,袖色愣住了。
玉面如冠、丰神俊朗、謙謙君子?這些形容詞已經無法描繪他了。
青絲白袍,明明單調得不能再簡單裝束,為何會透露出一股乾淨逼人的靈氣?兩條不過分濃密也不寡淡的眉毛下,是一雙緊閉的眸子,筆挺但不突兀的鼻子,嫣紅但不妖媚的唇瓣,他所有的五官都像是經過最精心的雕琢,每一個線條每一個弧度都恰如其分。
吸引袖色的不是他出色的五官,而是他唇邊的那抹笑。
這是這樣的一種微笑?有著比神還善良的笑意,卻又暗藏著一股比魔還冰冷的寒意。不對,應該說這個微笑很仁慈,有普度眾生的味道,但細細看著會發現微笑背後是冷漠的無情。
袖色想起了人族中流傳的一句話:
佛是世間最慈悲的神,佛也是世間最無情的神。
以前袖色對這話不屑一顧,因為天地間是沒有佛這個種族的。也不算沒有,因為創造了天地的父神和母神都是佛,不過眾生中無人見過他們,那已是一個遙遠得不能再謠言的傳說罷了。
而今,見到這個折斷她銀杏樹的罪魁禍首,袖色居然生出了一種遇到佛的感覺。她趕緊搖搖頭,甩開這荒唐的想法。
想罵他,他現在昏迷著什麼也聽不見;想打他,袖色瞅了眼她那小拳頭決定放棄。本想任由他躺在這裡,袖色又怕他清醒後不負責任地一走了之,那銀杏樹受到的委屈她要找誰承擔?
思來想去,袖色使了個法術把他給弄到了柴房中,下了兩層禁制困住他,然後她轉身繼續回廚房刷碗。等她把碗筷清洗乾淨,那人還在靜靜地睡著,昏暗的光線、簡陋的屋舍、乾枯的茅草都影響不了他身上獨特的氣質。
真像從畫中走出來的人兒!
袖色欣賞了一會後,睏意襲來,她打了個呵欠回房睡覺,心裡想著趕明兒一定要他好好向銀杏樹道歉並作出賠償,不榨乾他所有的財產堅決不放他離開。
有些想法很美好,但是現實很殘酷。
等袖色第二天醒過來時,軟綿綿的穿變成了硬邦邦的地板,暖呼呼的被子沒了,白胖胖的枕頭沒了。她“唰”地睜大眼睛,一骨碌地爬起來,發現這兒不是她的房間,是一個烏黑的狹小山洞。
更讓她驚疑的是,被她鎖在柴房的男子竟然坐在山洞的另一邊,正搗鼓著一捆柴火,試圖讓它燃燒起來。
“你醒了?”。
場景切換太快,事情發生太突然,袖色有些懵愣愣地點了點頭,爾後她反應過來,道:
“我怎麼會在這?”。
第一反應是被綁架了。但眼前這個男子只是個仙,修為沒她高。不可能在她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她轉移到山洞中。而且望著男子嘴邊那抹似乎用定型術固定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