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聲色犬馬,誘惑太多,終是入了魔道,也被關山所棄,至今無人知曉其下落。
“一青你今年十八了,連一白都已經七歲了。”餘一青跪在九齋翁面前,九齋翁手裡牽著餘一白,“你兩個上關山也已經五年了,想當年,師兄,我,還有師弟,也就是你父親下山歷練的時候也就是你這般年紀。”
九齋翁看著眼前的徒兒,想起當年和餘陽、千帆盡下山時也是這樣跪在師傅面前,聽著師傅的教誨,憧憬著下山後三人能夠攜手仗劍江湖,懲惡揚善的日子。
“九齋伯伯總是提及父親,可惜父親以前陪我的日子太少,我都有些忘記他的樣子了。一白當年更只是襁褓中的嬰兒。”餘一青低下頭。
九齋翁知道餘一青的心思很重,也容易把自己封閉起來,她很少在自己和餘一白的面前表現出迷茫、傷心這些情緒,特別是在餘一白麵前,餘一青表現得更是怡然,似乎沒有任何煩心事。九齋翁知道餘一青心中有深深的傷痛,全家人倒在血泊中的記憶並不會這麼快地忘卻,她的夢魘,纏著她每夜的噩夢,必是那一日。
五年前九齋翁準備在回關山之前再去見一見自己的師弟餘陽。餘陽早幾年就淡出了江湖,除非必要,不會再動命盤之術,靠著剛下山的幾年賺的銀兩,做了些生意,成了殷實商人。他都快忘了自己通曉陰陽的本事,但總會有人記得,有不少人明裡暗裡找他算,或賄賂或脅迫。餘陽的武功不算高,但對付一般的江湖人綽綽有餘,加之佈置在周遭的機關術,有人上門來和他過不去,他大多都能化解,但惟有那一次他躲不過去。來人的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來人的執念之深,來人的心智迷濛,來人的果斷狠絕,餘陽眼見所有的機關術被武力強行破解,目睹家人一個個因為他不願算出應滅於這天下的神物而被殺。最後,來人發狂,掏出了餘陽的心,捏斷了他的喉管。等九齋翁來告別的時候,沒有想到見到的是如此血腥的場面。他震怒悲極,將餘陽的雙眼合上,雙手不停地顫抖。
“死了?”忽有人說話,九齋翁抬頭,看到的是餘一青用手捂住餘一白的嘴,身上的衣服上都是塵土,頭髮上還有些雜草。“九齋伯伯,父親讓我們躲在洞道里,沒有人找的到那裡,但洞道太小,不能讓大家都躲進去。一白要哭,我只能捂著他的嘴,我也想哭,我也想叫,我也想衝出去和我的家人一起,可我做不到,我不敢。我看著那些劍刺進他們的身體,我看著父親,我看著父親,他們都死了是不是。”餘一青越講越激動,眼淚流個不停,手卻依舊緊緊地捂著餘一白的嘴。餘一白稚嫩的臉上已有些青紫,掙扎揮動的小手也逐漸慢了下來,九齋翁朝餘一青伸了伸手,“一青,把一白給我。”
餘一青將餘一白遞給九齋翁,九齋翁立刻渡了些真氣給餘一白,餘一白的臉色稍稍好轉,呼氣也順暢了起來。餘一青突然倒了下去,渾身抽搐地躺在地上。九齋翁立即將餘一白放在一旁,扶余一青坐起,點中她身上的幾個大穴,餘一青漸漸平靜下來。但九齋翁明白這個孩子的人生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後來,九齋翁在安排好餘陽的後事之後,帶著餘一青姐弟兩個回到了關山,試圖給這兩個孩子一生平靜。
而現在,九齋翁突然懂了,有些東西你願意給,別人也不一定願意要。
餘一青上山五年,除了照顧餘一白,其他的所有時間都在拼命地練武,夜以繼日。九齋翁總是勸她,練武不能急功近利,要打好基礎,慢慢來,才能得大成,可是餘一青總是不聽。九齋翁只能多教她一些保命的武功,像是關山秘傳的命療術(命療術除了能用真氣醫治他人之外,只要自身不是接連受到危及生命的重傷,命療術都能讓自身所受的損害自我恢復)和關山的蓮生步法(蓮生步法,顧名思義,步步生蓮,修習者步態輕盈,行走和對戰時速度極快,能佔得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