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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光芒下,滿屋子人都被照得很暗淡。尤其是江寧的爸爸辜默成,在她的映照下,慘澹得像抹可有可無的青煙。

明明是不相配的一對。

那天飯後,徐曼特意做了個面膜,一面按著眼角一面冷嗤:&ldo;你看看這個辜默成,當年和你一個起跑線,現在你都授銜大校了,他還是個團職!當年我巴巴地給他介紹了個空四大院的女孩,他非要娶個地方上的妖妖嬌嬌的女人。現在怎麼樣,不但家事鬧得一團亂,還把自己的前程毀了!我看他再這麼不溫不火的,回頭一轉業,他這一脈氣數就算完了。&rdo;說著,她扭頭對一旁的辜徐行說,&ldo;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在這裡聽著,這是在給你上課,雖然你還小,但是一定要明白,一個男人要成功,哪一步都不能走錯,包括未來結婚。&rdo;

&ldo;說這個幹什麼?&rdo;辜振捷不悅地打斷她,指了指辜徐行,&ldo;你上樓去。&rdo;

走上樓梯時,辜徐行聽見爸爸嘆了一句:&ldo;是啊,這樣的女人,不妖其身,必妖其人。留在身邊,不是好事。&rdo;

那句話說得極沉重,像有什麼在辜徐行心口上戳了個印痕。幾年後的事情,都印證了那句&ldo;不妖其身,必妖其人&rdo;,爸爸那時的話,倒真的成了一句讖語。

自從打了王宗遠後,寧以沫學會了一個人玩。像是一夜之間看透了孩子的世界,她不再嚮往別人的言談歡笑。如果再有人叫她幫忙牽橡皮筋,她就會丟給對方一個冷眼,逕自離開。

那些砸在她身上的石頭,讓她學會了反抗。

寧以沫是個很會自得其樂的孩子,不久她就在澡堂後發現了一扇鎖著的木門,她好奇地撥弄木門上鏽蝕的鎖,居然發現那把鎖不知道被誰撬開了。她興奮地拿下鎖,推開那扇木門,竟發現了一片新大陸。

木門裡是一片長滿荒糙的空地,空地中央有座廢棄的水塔,那片空地大得看不到頭一樣,綿延至遠處黛色的群山下。

從那以後,寧以沫多了一個愛好,只要天晴,她就會鑽進那片荒地裡玩。

那片荒地成了寧以沫所轄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她是蟋蟀的王,是蒲公英的主人。有時候,她頂著冬日暖陽在糙地裡追一隻蛾子,有時候她在糙溝裡摘下上百朵野花,用一根狗尾巴糙串成花環,更多的時候,則是選個糙坡抱膝坐下,靜靜眺望遠方。

這天,她正坐在糙坡上曬太陽發呆,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她還沒來得及回頭,一個身影就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ldo;小東西,知道嗎,你搶了我的地盤。&rdo;辜江寧且說著,將一本厚厚的白皮書枕在頭下,悠然在她旁邊躺下。

寧以沫這才知道鎖是被他撬開的,瞥了他一眼。

他閉著眼睛,卻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微微笑了:&ldo;小東西,幹嗎不去找別人玩,一個人來這種荒涼的地方幹什麼?&rdo;

寧以沫鼓著嘴,說了一句在她看來很長的話:&ldo;你幹嗎不去找別人玩?&rdo;

他不屑地嗤了一聲:&ldo;沒那個必要。我們都是被圈子拋棄的人,拋棄你懂嗎?被拋棄的人就應該坐在這種沒人記得的地方。&rdo;

他的話,寧以沫一點也聽不懂。直到多年後,她回憶起他們這次相遇,這才發現,她和江寧其實是一類人,被圈子拋棄,承擔孤獨的壓力,最後被這股壓力打磨出了一副孤僻離群的傲骨。

江寧明明還小,但是身上透著一股特別強大的頹廢力量,寧以沫不知不覺地就被那股力量攫住了。她悶悶地坐在那裡,心情低落卻又不願離去。

有些人就是有一種詭異的氣質,你明明不喜歡他,但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