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文家藥號,一向只抓文家大夫所開的藥方。其他大夫開的方子,給再多的錢,我們也不抓,”夥計客客氣氣朝她行了一禮,“小姐,請回吧。”
顧朝歌行醫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霸道規矩,驚奇得不知說什麼好。阿巖看這夥計雖然一臉客氣,實際上卻在把姐姐不停往外趕,憤憤地一把擒住夥計的手腕:“什麼破規矩,小小的藥號好大的口氣!方子拍在這,你不抓,我們就不走了!”
夥計的笑臉驟然冷下來,阿巖的挑釁引來了藥號裡更多的夥計,他們圍上來,你一言我一語,話裡話外都是嘲笑:“多少年沒見到敢在文家的地盤鬧事的人了?”
“小子,想在錦官城平平安安活下來,我們文家,最好別惹,懂不懂?”
那人伸手過來要點點阿巖的腦袋,被阿巖偏頭避過,他不服氣道:“憑什麼!文家是皇帝老子不成!開醫館的不該懸壺濟世嗎,怎麼這樣霸道!”
“霸道?我們就是霸道,就是不給你抓藥,你能怎樣?”
“小子,今天惹了我們文家藥號,呵呵,我看你在錦官城裡裡外外是否還能找到第二家藥號,敢給你抓藥!”
這些夥計很是囂張,而且後來圍上來的這些人,好幾個膀粗腰圓,看起來不像夥計更像打手。阿柴忍不住了,他湊近悄聲詢問顧朝歌的意思:“朝歌姐,你看我們要不要……”動手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顧朝歌搖了搖頭:“初來乍到,不要給伊哥哥惹事了。”新接手錦官城的事務沒幾天,他忙得不可開交,她不想再給他添亂。
阿柴和顧朝歌的交談被藥號夥計看著眼裡,見阿柴和他的同袍身形筆直有煞氣,連忙跑去詢問掌櫃應該如何是好:“掌櫃,這女的自己帶著打手,什麼來歷?”
“該不會是紅巾軍的人吧,聽說錦官城新換了一個大人主事,萬一是他的……”
“是紅巾軍的又怎麼樣,我們文家經營此地百年,樹茂根深,我們家主可不怕他們,”藥號的掌櫃長期頤指氣使,頗有地頭蛇的派頭,他冷笑一聲,“錦官城的水深得很,正好讓他們長長見識。”說著他便抬起右手做了一個手勢,夥計會意,立即向其他人做出同樣的手勢。
然後,在顧朝歌拉著阿巖想要離開的時候,藥號裡的夥計無聲無息將他們團團圍住。有幾個人悄悄地捋起袖子,盯著顧朝歌,一臉不懷好意的笑。
臥槽這是要開打嗎?
阿柴一下子興奮起來。
“弟兄們,這可不是我們故意惹事,有人打上門,要找我們顧大夫的事兒!”
他說著就要抽出腰後纏著布條的鐵棍,今日穿著百姓的衣服不方便帶佩刀,但是這鐵棍的力度敲人絕對十足。
阿柴摸棍子的時候,他的同袍們也呵呵笑著,個個從袖子裡、靴子裡和腰間抽出形形色色的武器,刀、劍、鞭子,甚至還有手裡弩!伊崔分配給顧朝歌的這群傢伙絕非吃素。
藥號裡的夥計在看見其中一人亮出一具短弩,並且慢悠悠地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抽出短而利的三稜箭頭插在箭上,隨意地對著圍上來的人群左瞄瞄右瞄瞄的時候,夥計們都有點愣住了。大家回頭去看掌櫃的:“掌櫃,他們……”不是紅巾軍,也絕不是什麼好惹的貨色。他們手裡的傢伙,咱們比不過啊!
就這支弩,一箭發射過來,絕對的穿喉而過,吾等小命休矣!
掌櫃的臉色也很難看,還沒打起來,僅僅看雙方裝備,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人打不過,是他大意了。阿巖看他們都被唬住,頓時很得意:“看見了吧,還不快給我們抓藥!”
“二位帶著打手和兵器上門要挾,老朽無話可說,但是這藥絕不能抓,我們文家有文家自己的規矩,壞不得。”掌櫃鐵青著臉說出這麼一番話,很有些不卑不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