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夫人原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戲的,只是指著人讓素顏認親,這會子聽到三嬸子的話,臉上就有些掛不住,大聲道:“大喜的日子,你們嚷嚷什麼,別嚇著新媳婦了,文嫻啊,還不引你嫂嫂去給叔祖母見禮。”
三嬸子聽了好不高興,大聲道:“大嫂,弟媳我可不是亂嚷嚷啊,你看,你看,侄兒媳婦的手真的起泡了,不是我說,如今的下人們越發的沒規矩了,主子們給幾分臉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大膽妄為,侄兒媳婦可是來第一天呢,手就被燙了,可憐的孩子,你當時,怎麼也沒吱一聲,我看你眼圈兒都是紅的,是怕第一天進門,得罪了公婆吧,你放心,咱們候府可不是那古板人家,候爺最是仁義公道,你受了苦,就該說出來,不然,老實了就會被再欺負呢。”說著,在拿手捅素顏的腰,眨巴著眼睛想讓素顏哭。
素顏確實很生氣,那端茶的丫頭分明就是得了候夫人的命令,才敢如此做的,她原本想著忍了今天,日後找機會再治治那丫頭,沒想到這二嬸子,三嬸子兩人合唱了一齣戲,硬將這事捅了出來。
看樣子,妯娌間關係也不是很融洽,而且,這兩個嬸孃分明就是在借題發揮,想整治候夫人呢。
她既不想被人當槍使,也不想太過軟弱讓人總欺負,素顏也沒哭,只是苦著臉無奈地站著,小聲道:“無事的,一點小傷,也不是很疼,謝嬸孃關心了。”
這話雖沒直說,但也是側面承認她的手是被候夫人的丫頭燙著了。
果然候爺氣得大喝一聲道:“真是反了天了,方才誰給大少奶奶送的茶?”
那端茶的丫頭嚇得立即出來跪在了地上,“是奴婢,奴婢沒有燙著大少奶奶,奴婢這茶是早就沏好了的,候爺您喝了一口的啊。”
這丫頭可真狡猾,人的口喝慣了熱茶,耐熱性一般比手上的面板要高上很多,而且,小口的喝,一喝即吞,自然不地燙到,但手端茶碗就不一樣了,候夫人的那杯茶泡得太滿,又被這丫頭故意溢位了一些,素顏端上手時,候夫人又遲遲不肯接,她便只能硬端著,時間長了自然就燙起泡了。
男人們哪裡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候爺只當候夫人的那杯茶比自己敬得還晚一些,自己的那杯雖說燙了點,還是能喝的,也不至於就能將人燙傷了,臉色稍緩了些,看素顏的眼神不如先前的親切了,這個媳婦也太嬌貴了些,不過是敬杯茶,就鬧出這麼多事,在孃家怕也是沒做過什麼家事的吧。
葉成紹卻是坐不住了,他聽說素顏的手起了泡,氣得二話不說,衝過去對著那端茶的丫頭就是一腳踹了過去,罵道:“你當爺是死的麼?敢在爺的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兒,你是皮子癢了吧。”
候夫人見了大怒,拿了帕子捂著眼就哭了起來:“候爺,晚玉可是妾身陪嫁過來的人,紹兒他這樣也太不將妾身看在眼裡了,人說打狗還看主人呢,當著妾身的面就打我的人,那還了得?”
候爺也覺得葉成紹太過份了,冷聲喝道:“紹兒,還不給你母親道歉!”
葉成紹頭一昂,抬了下巴對候你道:“父親,這丫頭賊滑,她著實燙了您兒媳的手了,不然,您讓兒子試給您看。”
說著,一揚手,大聲道:“再沏杯茶來,要滿滿的一杯。”
不多時,小丫頭沏了一杯茶來,葉成紹對地上的晚玉道:“起來,端著這杯茶,你給爺好生端一會子,爺倒要看看,你能經得起燙不。”
晚玉低了頭跪著,卻是不敢去接那托盤裡的茶,葉成紹冷笑一聲,伸了手,將那托盤碰了碰,茶杯裡的水果然溢位,不耐煩的對晚玉道:“不是不燙麼?爺讓你端杯茶都不肯了?還是你不敢?”
晚玉仍是垂著眸子,卻是倔強地回道:“奴婢若是端了,世子爺可得跟夫人道歉。”
葉成紹氣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