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陳樹名恨不得轉頭就跑。
他去過季家幾次,每次都是馬春花說是家裡什麼壞了,讓他去幫幫手。
那個時候他多高興啊,大隊這麼多人,馬嬸子不找別人只找他,當時他還覺得人家沒把他當做外人,歡歡喜喜就跟著去了。
現在回想起來,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也是他自己傻,完全沒注意到每回自己上門,季婷都會在旁邊,要麼給他端茶、要麼給他遞工具。
這要是沒什麼打算,季家又怎麼可能讓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和他接觸?
肯定是當時就有了打算,然後……
陳樹名想哭。
當初家裡沒讓姐姐下鄉,就是想著怕到了大隊被什麼不懷好意的人給盯上,可誰能想到,被盯上的反而是他……
“陳樹名!”
陳樹名想跑都來不及跑,也沒得跑。
知青屋是他住的地方,他能往哪裡跑?
季婷走了過來,特別不高興的道:“昨天不是讓你來我家嗎?為什麼你不來?”
“我有事。”陳樹名趕緊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大隊裡這麼多人,馬嬸子要是想找人幫忙,可以找別人。”
“你什麼意思?”季婷很憤怒道:“我家找你那是看得起你,你居然還敢推遲?”
看著對方臉上躲閃的神色,她是越看越不滿意。
如果不是沒得挑選,她還不樂意聽父母的話嫁給陳樹名呢。
別得不說,就光樣貌陳樹名連邊上的高遼都比不上。
不過想想家裡人的分析,陳樹名也確實比其他人好拿捏一些,連著幾次接觸,爸媽也將陳家的情況都一一打聽清楚,他家條件比不上首都來的焦知青和盛知青,但也不會太差。
而且性子夠軟,到時候結了婚生了孩子,藉著孩子綁著他不讓他回城。
到時候有城裡的公婆能時不時貼補,老公又跟著自己住在孃家不被欺負,日子確實比嫁給生產大隊其他人來的強。
這般想著,季婷的神色不由放緩,她學著其他女人嬌滴滴的模樣,“陳樹…陳大哥,你就幫幫人家嘛,屋簷上那麼高我……”
“我還有事,我先回去了!”陳樹名只覺得頭皮發麻,趕緊越過她躲進房間內。
是那種特意從她身邊繞了一大圈才跑回知青屋,瞧著就像是生怕挨著她一點似得。
季婷氣得跺腳,膽子就算再大也不敢直接闖進男同志的屋內。
她剛想生氣的離開,餘光又撇向還站在原地的高遼。
高遼比陳樹名要來的更高大一點,渾身還有一些書香氣,看著極為斯文,完全不像是大隊下地幹活的糙漢子。
越打量越滿意,要是……
季婷還沒想完,眼前本來悶笑看笑話的高遼瞬間板著臉,連句話都沒直接越過她離開,一直走到知青屋內,很嚴肅的對裡面的人道:“我建議你提前跟大隊長說說。”
一開始還想著,不管自己還是好友,如果對方女同志真的不錯,在他們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城的情況下,有合適的結婚物件也不是不能在這裡安定下來。
可顯然,季婷不管是本人還是家裡人,都不是結婚的好選擇。
不管是他想的太多還是陰謀論,不管對方會不會下什麼陰手,還是早些防備的好。
“有必要嗎?”陳樹名有些遲疑。
畢竟這種事說出去還是挺不好意思,總不能說覺得自己被季家的人盯上,擔心對方做什麼吧?
自己一個大男子漢,總覺得臊得慌。
高遼道:“總比真被綁去當女婿來的強。”
這種事確實有些難以啟齒。
真要說出去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