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色的眼睛,伸出的手,又縮回。
雪花驄極其聰明,看著主人的神情,已然意識到了他內心一閃而逝的企圖。向後退幾步,歪著頭看著主人,眼睛中全是警覺。
蘇宇搖搖頭,也不拉馬韁繩了。從沙子中艱難爬起,踉踉蹌蹌向前走去。
雪花驄在後面跟著,卻又不敢跟得太近。人和馬,一前一後,始終有那麼一段距離。
又走了有兩個時辰吧,仍然看不到水的痕跡。除了黃沙還是黃沙,沒有任何植物,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蘇宇彷彿行走在雲端裡,腳步虛浮,終於,一個踉蹌,重重倒下。
一直遠遠跟在後面的雪花驄終於奔了過來,跪下,馬頭頂著主人,似要幫他站起。
蘇宇睜開眼,感受到白馬溫熱的鼻息,看著它那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笑,小聲說一句:“你自己逃命去吧。”
也不知道白馬聽懂了沒有,只是拱得比剛才更急了。
蘇宇明白了它的意思,艱難笑道:“你能馱得動我嗎?”
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看著他,把它整個身子往上拱著,似是回答。
蘇宇嘆口氣,終於抓住了韁繩,一翻身,滾到了馬鞍上。
雪花驄艱難站起,馱著主人,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鞍上的蘇宇眼一合,昏迷了過去。
一直到天亮。馱著主人艱難行走在沙漠中的雪花驄終於停下了腳步,它揚起頭,巨大的鼻翼用力扇著,似是在空氣中嗅著什麼。
不知哪來一股力氣,雪花驄奔跑了起來。起先是小步奔跑,然後是快步……馱著主人,用盡所有力氣,向前賓士著。
沙漠中心那片唯一的綠洲,剛剛經歷了糧食被搶。外出狩獵的小夥子們仍然未歸。重傷的老酋長已經被抬到茅屋內,被部落中最受敬仰的巫醫施展全力救治著。
全族人都聚集在茅屋外,焦急地等待著……
馬蹄聲,驚動了整個部落。
一匹漂亮至極的白馬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白衣少年,奔到了綠洲中那處唯一的泉水處。
雪花驄前蹄一軟,跪倒在泉水旁。同時鞍上的主人也滾了下來,險些滾到了泉水中。
汩汩水聲,雪花驄幾乎把整個馬頭都伸進了泉水裡,大口大口地喝著。
躺在碧綠青草中的蘇宇似是感覺到了環境的異樣,睜開眼,一眼就看到了身邊清亮的泉水。身子一傾,半個身子都沒入泉水中,和自己的愛馬一樣拼命地喝著。
茅屋門口聚集的老少全都回頭看著這個難得一見的外來者。終於,開始有人邁動腳步。
三三兩兩的過去,漸漸的,近乎一多半人都圍攏了上來。
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來,盡情吸收著水分。
直到腹中已經被清水灌滿,滿得不能再滿。蘇宇終於抬起頭來,長出了一口氣。
以前從來沒有體會到,清水的滋味,是這般的甘甜。
雪花驄也終於從泉水中抬起頭來,抖抖鬃毛,水珠四濺。濺了主人滿身滿臉。
蘇宇不由得大笑,伸手挽住馬轡頭,撫摸著馬頭,大笑著道出一句:“總算是天無絕人之路……”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住了。回頭,只見身後高高低低站了幾十個人,多為婦幼老人,男子多是襠部以一布條遮羞,女子則是以樹葉製成的草裙遮著□、胸部遮掩的也是草葉編織。至於小孩子,幾乎全是光著身子。且個個面板黝黑,看上去就像是原始的野人。
這些野人身後,還三三兩兩的,散佈著白羊,在草地上抬起頭來,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蘇宇一時間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非洲的哪個原始村落。
很快看清楚了,眼前這些人面板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