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襲人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
靖王拿著茶盞蓋的手揮了揮,笑道:“這件事情,你起得頭,就不能半途丟下。要想藏拙,待以後吧。”
說的有道理。
花襲人坐直了些,認真地道:“既然王爺問我……那我有一個問題問羅先生……”
“鄉君請問。”羅仲達忙行禮道。
花襲人道:“先生是不是覺得,皇上是老糊塗了?”
“大膽!”任平生立即呵斥花襲人一聲。
羅仲達也忙開口道:“不敢,不敢,萬萬不敢。”
靖王和宋景軒神色間沒有半點緊張。靖王反而還對任平生道:“岳父大人,不要太緊張嘛。這裡並無外人,說些實話,也沒什麼。”
任平生衝著靖王拱了拱手,而後還是給了花襲人一個警告的眼神,低聲道:“好好說話。”
花襲人微微斂目,接著之前的話題道:“既然先生知道皇上依然聖明,為何會如何安排,將王爺撇的如此乾淨?此時翻出南順侯舊案來,打擊了樂信伯府,進而打擊到寧王殿下,得益的除了咱們王爺,還有哪個?”
“難道皇上會因為這樁舊案,將出局的英王殿下再給請回來不成?”
“誰受益,誰就有嫌疑。”花襲人淡淡說道:“先生安排再周密,難道皇上看不出是誰受益,心中不明白到底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嗎?再說,只要是人安排的,就有蛛絲馬跡可查,不過是多費心願不願意查罷了,是也不是?”
羅仲達老臉紅了又白,額頭上有了細汗。
花襲人還有一點沒有說。那就是:皇上認為是誰做的,那就是誰做的,他老人家那裡,只要認定了就可以,根本不需要有什麼證據。
靖王面容微變,隨意又從容輕鬆起來。
任平生似乎有所震動,但他見慣了大場面,也沒表示什麼。
“請鄉君教我!”羅仲達低頭,像花襲人深深行了一禮。他自問心思縝密,萬事都能替王爺安排妥當……但聽到花襲人一番話,卻突然覺得如今越是安排的密不透風,越是容易悶住自己,甚至困死自己。
他心神震動,一時無法靜心思考。兼之體察上意,覺得王爺今日來找這花小娘子,就是要看她表現,便十分痛快地放下身段,向花襲人求問起來。
花襲人並不在意羅仲達心中怎麼想的。
她覺得靖王的話說的對。這南順侯舊案是自己起得頭,按理的確應該自己收尾。而將來靖王成了儲君,她再有一功,且在任平生和任少元面前表現了,總能震懾一些人,大家和平相處,不再隨便來找她麻煩。
花襲人開口道:“不敢說教,先生且聽一聽吧。”
“如今儲位之爭已經擺在明處,皇上心中也正等著看兩位王爺有何手段呢,遮遮掩掩置身事外反而沒有意思,皇上怕也不喜的。如此,那就置身其中,堂堂正正出擊就是。”
“南順侯一案是冤案,樂信伯曾經所作所為都是事情。既然是事實,又非王爺胡亂攀扯蓄意攻擊,為何不能堂堂正正,使冤情大白於天下,除奸佞於朝中?”
羅仲達本沒指望花襲人真能說出什麼。但花襲人這番話,卻是猶如一道炸雷,在他頭上炸了開來。(未完待續。。)
203 夏日
既然是清楚明白的案子,為何不能堂堂正正!
如今已經不是需要隱於幕後的時候了!且為人君,若不能堂堂正正,安能為人君!
靖王也從來都是敢作敢當者!
“難怪。”靖王似乎對花襲人所言早有預料,又或者是因為心態本就輕鬆,聽到花襲人所言之後,輕鬆笑道:“難怪本王總覺得哪裡不太對……所以說老羅,本王一直覺得你就是一個當總管的料,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