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攥緊又放開,猶豫一瞬,宋玉風坐了過去,他把水杯抵到他下唇,目光直視虛空中的某一點,平聲說:「喝吧。」
任南野就著這個姿勢,後腦勺枕在宋玉風肩膀,仰頭猛灌好幾口水,喝得急切,不少水珠從他下巴滴落,滑過起伏的線條,落在了他珍珠色的鎖骨窩裡。
「咳咳」任南野嗆到。
「慢點,」宋玉風輕拍他後背,像掬一縷薄霧般將他掬住,捧在掌心。
宋玉風只敢用余光中瞧他,嘴皮破了,薄唇顯得更紅。說道:「喝完。」
任南野仰頭,一飲而盡。
「熱,好|熱啊,」涼水入喉,稍微安撫了任南野急促跳動的神經脈絡,但還是熱,熱得他想除去一切束縛。
宋玉風明顯感覺到懷裡這個人像一座火山,滾燙的巖漿從接觸的部分往外溢,連帶著他的皮|膚也燒起來,最要命的是,燒得他的心跳頻率都加快了。
「我去給你開空調,」宋玉風說。
「別走,」任南野拽住他衣角晃了晃,「你別走。」
一晃,晃得宋玉風的心好軟。
他僵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任南野醉了似的笑:「你為什麼不看我?」
宋玉風說:「非禮勿視。」
任南野沾了水珠的唇|瓣紅潤綺麗,他忽地捉住宋玉風的手腕:「你撒謊。」
宋玉風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做什麼?」
任南野不回答,鼻尖卻順著宋玉風的指甲蓋,掌心,腕骨嗅過去,無聲又貪婪。
灼|熱的鼻|息一路熨燙著宋玉風的肌||膚,火花噼裡啪啦,在那毫釐之距的輕觸中綻開,教他背脊發麻。
任南野抬眸:「你好香啊。」
曖|昧猶如即將漲滿的肥皂泡,浮動在空氣中。
這個地方不能多待,那雙詩意的眼睛裡全是旖旎,看多了,給人一種陷進去的錯覺,尤其他還神志不清,衣|裳不整,宋玉風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宋玉風深吸一口氣,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他放下水杯:「你現在腦子不清醒,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正打算起身,任南野順勢抓住他的前襟,猛地一使勁,把人拽到自己身前。
猝不及防,宋玉風被他拉倒|在|床上,砸進他懷裡。
也許是巧合,肌理與肌理碰上的那一刻,宋玉風剛好聽到了他胸腔中傳來的一聲心跳。
噗通。
輕而又輕,短暫到像一個音符般的跳動。
聽覺在這一瞬無限放大,宋玉風甚至能聽到他喉結滑動的細微動靜,還有他手指收攏,衣料在他掌心摩挲的窸窣聲。
眩暈褪去後,任南野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那紅酒開始發作,懷裡的人有著好聞又熟悉的馨香,那香氣無處不在,無孔不入,香味像是催化劑,將他的|渴|推向更高的地方。
任南野浪蕩的說:「這麼著急跑哪兒去?怕我吃了你?」
宋玉風冷著臉,「你應該擔心自己。」
酒精上頭,膽子也肥了,任南野越貼越近,他現在什麼都不怕。
「你為什麼不看我?」任南野眼尾紅得像滴血,艷麗無邊。他用手背摩|挲著宋玉風側臉,一語雙關地說:「你明明想的。」
巨大的衝動猛地攫住宋玉風,但他扔按住他不規矩的腿,低聲道:「別動。」
宋玉風跟著要去掰他的手,「我不跟酒鬼瞎扯。」
「我沒醉,」任南野放軟嗓聲。
宋玉風動作一頓,終於抬眸看他,「沒醉?」
「沒,」任南野小聲說:「我只喝了一口,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