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恩?”餘清窈側過身來,奇怪問道。
知藍自然而然地走上前,接過她手裡的牛角梳,梳理起她的長髮,眼圈紅紅地道:“殿下想將韓公子送到將軍營下去,給他先調了軍籍,就不用擔心再受龍驤軍牽連。”
餘清窈聽見知藍在後面邊說話邊抽起了鼻子,就知道她這兩日定然為自己懸心吊膽,擔心不已,她仰起頭,安慰道:“好知藍,我已經沒事了,快別哭了。
知藍哽咽道:“嗯……不哭了。”
春桃也意識到自己因為弟弟的事太過高興,都忘記了王妃是剛剛死裡逃生的人,一定吃了不少苦,連忙舉起手裡的提盒道:“這幾日王妃受苦了,我聽阿宗說,山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吃,一定是經常沒吃飽肚子,只怕已經傷及腸胃,先吃些清淡的,我特意向人學來的藥膳,裡面還有新鮮的淮山,王妃快來嚐嚐。“
餘清窈笑了笑,讓她先放在桌子上,先問起了韓立宗的事。
春桃一講到弟弟就滔滔不絕,有說不完的事,期間更是再三向餘清窈致謝。
“這都是殿下考慮周全,我沒有做什麼……”餘清窈不好意思承這個恩情。
就算會考慮,但她也還沒來得及想。
可殿下卻早在她之前,就把所有她可能會在意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不讓她有煩憂的機會。
雖然李策不會經常把甜言蜜語掛在嘴邊,可是他為她考慮的、為她做的,總是讓她心裡甜甜的,比飲了蜜還管用。
一想到李策,餘清窈就忍不住揚起唇角。
“奴婢上回見到明威將軍龍行虎步、威風凜凜,十分敬佩,阿宗能到將軍麾下效力,一定能夠進步更多。”春桃感激道。
餘清窈回過神,怕被春桃發現自己的笑,就馬上接話道:“我阿耶賞罰分明,與同袍屬下都是肝膽相照,韓公子不用擔心會受到不公的對待。”
韓立宗在山上對她相助不少,更何況他也是被龍驤軍叛亂無辜牽連之人,於公於私她也希望他能有個好的結局。
梳妝完畢後,餘清窈把春桃準備的藥膳一掃而空,吃了一個飽,稍坐了片刻,就被春桃邀著下樓去賞花。
昨夜餘清窈就聞到了一股甜絲絲的香氣,起初她還以為
是春桃或者知藍又往她身上抹了香膏,或者是殿下身上燻了新的香,可直到兩人赤條條的,她才發現都不是,那香味是從窗外飄進來的。
這間竹樓是外廊的結構,而他們兩的屋子正好在廊子的盡頭,左右並沒有屋子挨著,讓餘清窈對昨夜動靜被人聽到的擔憂小了不少。
其實不用下樓,只是出了房門,她的目光已經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去。
她還從未見過開得如此茂盛的紫藤花叢,猶如一條巨大紫色瀑布,深深淺淺的紫色,好似那些翻湧的水花,風一吹,所有的紫藤花都在搖晃,瀑布就像是真的流淌了起來。
餘清窈扶著青翠色的竹竿,驚歎地都合不攏嘴。
“這實在太美了。”
“殿下就知道王妃會喜歡這裡,特意選了此地。”知藍抹了抹眼角,擦掉了眼淚,為餘清窈再次感到高興。
秦王殿下如此貼心愛護,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好郎婿。
餘清窈的心李再次泛起了漣漪,喜滋滋道:“是殿下為我特意選的地方?”
她真的好喜歡。
五日後,金陵城。
一隊腰掛著鶴羽的驛夫大汗如雨地到達金陵城,揮鞭急行,絲毫沒有減速躲避行人的意思。
沿途的百姓被那疾馳的馬嚇了一大跳,只能抱頭鼠竄,紛紛避讓。
有人被弄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就對著揚塵而去的騎隊破開大罵:“哪來的混賬東西,把小爺我新裁的衣裳都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