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窈眼睛一亮,立刻就從郝嬸身後走了出來,上下打量起韓立宗。
與春桃口裡的清秀的樣貌一致,只是個頭要高許多。
不過春桃記憶裡的韓立宗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現在他已經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人。
“你姐姐就在安縣裡,她很擔心你,一直都在找你。”餘清窈雖然被劫持,可陰差陽錯居然幫春桃找到了弟弟,不免面上浮出了笑。
“你少來騙人,我姐姐在金陵。”但韓立宗擰起眉頭,往後謹慎地退了一步。
成為逃兵之後,任何風吹草動都讓他擔驚受怕,沒那麼容易輕信於人。
“我沒有騙你。”餘清窈急忙解釋:“你姐姐是跟著我來安縣的,前幾日還在路邊施粥,很多人都見過,若你去了,一眼就能認出來……”
旁邊的郝嬸一拍腿道:“欸,是不是那日嗓門不小,脾氣挺暴,眼梢吊起的那姑娘?”
餘清窈點頭,“是啊,她叫春桃,以前的名字是韓立春……是跟著她養父姓的。”
那日春桃把自己的身世都說給她聽,包括從前的名字,養父母死後如何和弟弟相依為命乞討度日,最後又如何被餘府買下,弟弟又是怎樣機緣巧合送到了龍驤軍……
聽了餘清窈張口就說出不少只有姐姐才知道的事,韓立宗此刻也不得不信了,臉上又是激動又是羞愧。
激動是因為可以和姐姐相見,羞愧是他不但沒有建功立業,反而還落草為寇,被官府到處圍追絞殺,徹底抬不起頭來。
“我姐姐、我姐姐知道我在這裡麼?”他窘迫地問道。
餘清窈搖搖頭。
她們只知道這附近有盜匪,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大夥,更沒想到春桃一直找的弟弟會在裡頭。
韓立宗鬆了口氣。
郝嬸連忙邀他坐下說話。
“小兄弟,既然都是自己人,你快說說這山上是個什麼情況啊?”
之前還叫人家小山賊,這會忙不迭套起了近乎,郝嬸一點也不會臉紅心跳。
韓立宗心裡也亂糟糟的,就坐在火邊,拿著木棍撥弄著火堆。
“這山上都是以前黑風寨的人,沿途又收留些小股盜匪,佔山為王,還打算要找官府要回那些被抓的弟兄們。”
別的不說,山匪雖然為非作歹、壞事做盡,可對自己人相當講義氣,這才想著要與官府斡旋,希望能解救兄弟們。
餘清窈聽見‘黑風寨’三個字,頓時眼睛跳了幾跳。
居然是黑風寨的殘餘勢力,那豈不是正好與李策有仇……
“這個我也聽說過!黑風寨前段時間在柳葉口死傷嚴重,齊州的府兵大獲全勝!”郝嬸說得高興,嘴巴都咧開了。
山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些偷竊、搶奪別人辛苦勞作成果的奸賊敗類最好天打雷劈,死個乾淨才好!
韓立宗心情複雜,可也跟著點了點頭。
“我當時還是龍驤軍的雜
役兵,跟著老兵趁亂逃了出來,因為無處可藏只能加入黑風寨,後面他們遇到一個自稱是楚王屬下的男子,願意給我們一個機會以功贖罪,只要配合他煽動黑風寨去搶朝廷送來的十車災銀……”
“什麼!你們可真不是人,災銀都要搶!”郝嬸頓時橫眉冷對,旁邊的姑娘們也點頭附和。
她們都要靠著朝廷的撥銀過活。
黑風寨要搶的是她們救命的錢,哪能不憤怒?
韓立宗臉紅耳赤地低下頭。
“……後來不知怎的,訊息走漏了,黑風寨大當家被斬首,寨子裡的人更是死傷過半,不少人被官府抓了起來……二當家和三當家被人護著逃了出來……當時我和幾個老兵還在寨子裡,那個楚王手下讓我們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