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候了一遍,嘴就像抹了蜜一樣,哄得人咯咯直笑,等電話最後傳回舒姝手裡,大勢已去,她不禁抱怨道,“你和我寢室的人亂嚼什麼舌根?”
顧亦城一本正經的回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得防著你,讓廣大群眾幫我看著你,免得你跑了。”
舒姝道,“用得著安插這麼多眼線嗎?”
“廢話!”他立馬翻起舊賬來,“以前一個麥小娜不就沒看好你?你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眼睛一遛彎還跑程寒那裡去了呢。哦,對了,他現在還和你一個大學。不行,你得給我個承諾,或者發個什麼誓之類的……”
他一個人電話裡唧唧歪歪鬧騰好一陣,才發現對方沒了聲音,咳了兩聲問道,“喂,你在聽嗎?睡著了啊?”
“恩。”
“睡著了還說話?”顧亦城沒好氣地問道。這也太敷衍他了吧……
舒姝道,“我在看書。”
“呵呵,挺好學嘛……”顧亦城悶悶說道,“知道你初中成績為什麼不好嗎?”
“為什麼?”
“一心不能二用。”
“哦。”她頓了一下,回道,“其實,我高中成績挺好的。”
兩人分隔兩地,一個在北一個在南,難免想念。
顧亦城是個主動的人,性子自然也急,什麼情感都表現出來。但舒姝不是,長期以來的隱忍讓她的心可以很沉,很沉。
每每兩個人打電話,顧亦城總是用盡各種方法想討她開心,給她講趣事,講笑話,他時常說自己打電話之前都是備過課的。
他每天打幾次電話,剛開始舒姝當那是戀愛的黏糊勁,也還享受,可是時間稍長,實在吃不消他纏人的本事以及霸道的性格。每次他打電話沒找不到人,便跟連環炮似的追問她去哪裡了?和什麼人在一起?她稍微頓一下,或者慢半拍,他鋪天蓋地就是一頓脾氣。這時候舒姝往往不理他,任他一個人電話那頭氣的吹鬍子瞪眼,急得上躥下跳。往往發脾氣的人是他,最先妥協的還是他。
顧亦城是個唯物主義者,他不信命,卻忍不住說道,“哎,我想自己上輩子一定欠了你太多。”
他對舒姝說,“要是這輩子沒還夠,下輩子繼續還。但要是還多了,你下輩子記得來找我啊。”
時間一晃,便已入冬。
這天傍晚,舒姝上完自習提著兩瓶開水,慢慢往寢室走,當到樓下便看見室友陳微在站露臺上朝她揮手。舒姝弄不清情況,飛快的跑了上去。
推開寢室的門,只見她床鋪外的書桌上放了個盒子。陳微興奮的告訴她,下午送來的快遞,嚷嚷著讓她快拆開看看是什麼。舒姝狐疑的拆開,不料竟是一部諾基亞的最新款手機,裡面電池,卡一應俱全。
對於大多數拮据的大學生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小禮物,舒姝避開陳微羨慕的眼神,有點不好意思。顧亦城在電話裡不止一次提過要送她部手機,她一直拒絕,最後實在是擰不過他,只得道,“如果你是自己賺的錢,我可以考慮考慮。”
這不過是緩兵之計,不料他卻當真的,第二天便找了份兼職,白天上課,晚上便去星巴克打工。舒姝一邊擺弄著手機,一邊想著顧亦城穿著服務生的制服,給形形色色各路人馬端茶遞水的摸樣,實在想象不出他卑躬屈膝會是怎樣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裝上電池,插上卡,按下開機鍵,不一會兒,鈴聲便響了起來。
話筒裡傳來顧亦城的聲音,他道,“你探個頭出來。”
舒姝走去陽臺,往下一看,視線落到宿舍樓對面的小道上,不由一驚,這個人本該在北京的人,卻在寒冷的冬季站在她寢室樓下,穿著黑色大衣,圍著條格子圍巾,斜跨的揹包是他唯一的行李,拿著手機正望著她,距離太遠,路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