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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姐姐與我都讀到大學畢業,大姐長娟,那個說永不嫁守小店的囂張女,今年已三十出頭,是所謂大齡小姐,她是執業會計師,工作時間比洗衣店還長。

二姐幼娟新聞系畢業後往東岸工作,她很快成為國家電視新聞臺之花,幼娟英法語流利,可是中文十分普通,只會說:「呵謝謝」,「我要炒飯不要餃子」,「太過份了,神經病」等語,她是洋童。

我,我是第三子,我叫王志一,我在大學教歷史,一有時間,就坐在洗衣店幫父母做生意。

媽媽有時怪痛惜,「大材小用。」

可是沒有這爿小店,哪裡有我們這群大才。

大伯的女兒,我的堂妹明娟問我:「志一,太公可曾建過鐵路?」

「我想不,他抵埠時彷彿只有十四歲。」

「他有付人頭稅嗎?」

「我們猜想他是偷渡客,沒有身份。」

「如何偷渡?」

「或者從美國舊金山入境。」

「故事可歌可泣。」

「移民故事一定悲切,有誰在本家耽得下去會得離鄉別井面對未知數。」

「不但勇敢聰明,而且兇悍。」

「是呀,一句英文也不會,膽敢在這塊新大陸生活。」

大家沉默下來。

終於明娟問:「店裡生意好嗎?」

我笑說:「你爸早把股份賣給我爸,小店與你無關。」

明娟說:「小店生財有道。」

「哪裡比得上你們。」

「什麼你們我們,再用這種口氣就打你。」

明娟說:「你們三姐弟還未有密友?」

我答:「大姐與二姐的男朋友均是西人,不好公開。」

「西人也無所謂。」

「爸媽不是這樣想,我見過大姐的麥可,渾身是毛,閒時喜爬山打魚、開快車,像野人。」

「他也是會計師吧。」

我說:「不,他是公司法律師,爸最討厭律師,嫌他們jian詐。」

明娟說:「糟,我男友亦是律師。」

「我爸又不是你爸。」

「你呢,志一,你可有女友?」

我笑而不答,就算有,也不能隨便公開。

老媽的聲音在後傳來:「志一,要華女,記住,籍貫不拘,一定要同文同種。」

我仍然不出聲,誰敢肯定。

媽繼續說:「志一,同幼娟說一聲,三樓的房客彷彿做了二房東把另一間房租給三房客。」

我笑,「真複雜,不過想省幾文。」

「租約訂明不許分租。」

我說:「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只要他準時交租便可。」

「志一,你別太大方。」

「也許只是親戚或是朋友。」

「找長娟的男友問一問法律程式。」

「是,媽媽。」

「你替我把價目表改一改,每項加百分之三。」

「又漲價?去年才改過。」

「已經比街坊便宜,沒辦法,水電都上漲,羊毛出自羊身。」

我回答:「我先到附近店鋪格價。」

明娟詫異,「你那麼認真,志一,做洗衣店似做銀行。」

我答:「任何行業,如想賺錢,都不可託大。」

「佩服佩服。」

第二天,我把別人的價格表取回,正在查閱,玻璃門叮一響,有人進來。

我抬頭,先看到一件香奈兒蛋黃格子短上衣,然後是一個哭喪著臉的年輕女子。

我輕聲問:「我能幫你什麼?」

她這樣說:「我到酒吧喝了兩杯,懵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