薦了《子虛賦》。無可否認,整個事件中最大的受惠人,非司馬相如莫屬。
不久之後,劉徹和衛青在朝堂之上,見到了這個文采精華的人。
雖然年華已經將這個年近五十歲的男人身上最後的青春奪走了,但是,在在偉岸的修長的身軀裡,殘存著的風度;在靈活的眸子中,偶爾的一閃還會有著當年那誘惑了卓文君,傾倒了王吉的光彩和魅力。
這光彩和魅力令皇帝十分滿意,當下宣詔,著司馬相如為郎官,初多命其為檄文(替皇帝寫上諭和公告),後來,又拜其為中郎將,使通西南夷。
那個時候,等待半生的司馬相如終於等來了他一生最為輝煌的時刻。
而那個時候大漢皇帝和他未來的名將都還只是二十多歲,青春和年華正盛的時刻。
他們正如司馬相如筆下的辭賦一樣富麗鋪張,帶著這個時代獨有的桀驁瀟灑和任性隨意。這個儒學初立,各種桎桍還沒有變成|人性和人心的枷鎖的時候,就連隱忍的衛青,骨子裡也有著對那些表面華貴莊嚴的東西的不屑和冷淡的態度。
其實,這並不是劉徹和衛青這兩個人獨有的。
這個影響了中華幾千年的朝代在這個時候,國力的強盛前代無可比擬,文景之治帶來的,是民間殷實,府庫充盈。皇帝劉徹從父親手中繼承的,是如此富裕的一個帝國,連國庫裡串錢的繩子都已經朽爛了。
這個時候的人們,對生命和未來充滿著信心和好奇,因此他們比任何朝代都注重禮制和祭祀。
但是,那種從人的生命本身就帶來的野獸般的粗野和任性,還沒有被春秋戰國和那個短暫的秦朝磨滅。於是,在禮儀袍服下面人們比任何時候都放縱自己的身和心。
就連皇家也不例外:這個百多年前其實出身田莽的家族,骨子裡還帶著來自山野的任性和狂放——男人們放縱著自己的□,不管男女,愛了就行——漢代恐怕創造了中國古代最多的同性戀君主;而女人們更加了不得,劉徹的祖母竇太后本是私生子,劉徹的母親是嫁人生子後才進的宮廷,劉徹的姑母固執地愛著比她的兒子還小的董偃……
在這個時刻,人們順從本心的時候,比後代的子孫要多得多。
那時候人們的也有憂傷和痛苦,但是,這些憂傷和痛苦往往用一種奇特的例如“擊缶而歌”這樣更為粗野直接的方式宣洩,或者,把它寄託在那些光照千年的文學作品中。然後,人們就像心靈得到釋放和解脫一樣,把眼光轉向其他的生活。
阿嬌用了《長門賦》來宣洩了這種痛苦和憂傷。而對劉徹來說,那一點點被遺忘的憂傷根本算不了什麼。
所以,憂傷只屬於阿嬌,那個被擠出這頁歷史,在長門宮中孤獨致死的女子。
在朝堂上見到了司馬相如的那天,衛青沒有和其他的人三三兩兩在朝門敘談,而是早早地回家了。作為文職官員,他乘著他的馬車回去。
馬車一路前行,車下是嶙峋的石路。點點泛著青光的光滑的石板,在車輪下向後掠去。
很快,就到了太中大夫府。但是,衛青還沒有進門,府裡的管事衛平就匆匆跑上來,氣急敗壞地:“大人,霍少爺他又和人打架了!”
衛青一怔。
雖然說“養子象舅,養女象姑”,這個霍去病臉貌輪廓也確實有幾分象衛青,但是,性子可是差了不知千萬裡。
衛青性子冷靜溫和,處事多經過精細考慮;而這個霍去病衝動急躁,行事往往比較衝動。衛青自幼遭遇坎坷,所以養成謹小慎微的習慣,往往十分顧及他人的感受;而霍去病雖父母離異,長期跟著衛媽媽和衛青,但衛青常常不在家,衛媽媽這個孫子異常的寵溺,所以,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驁性子,除了舅舅衛青,家裡就連他的母親少兒也拿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