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正確無誤,而他敢賭,敢於犧牲,更是連職業巫士都未必具備的魄力,已經遠遠超乎巫士的行事法度了,只能說迪亞理烏斯骨子裡還是洛歌斯院生,只是用巫術來實踐咒術學院的戰鬥精神。
沒死真是命大。
但是那錯誤連連的過程外加招呼也不打的突發動作,要不是當時中斷儀式可能會讓青年整個人被拖進魔界,逆刃早就舉起掃把往他後腦敲下去了。
「好久沒這麼狼狽地撤退了。」大魔女如此說。
她閒適地邁著步伐,走向窗戶。
等事件徹底結束,她會好好討回這筆帳。
「妮妮,禮尚往來,不可以逃避喔!」大魔女帶著神秘的輕笑聲消失在月光之中。
妮絲特爾站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從白夢堡的高窗望著貓眼似的滿月。
她不明白為何嘆息不止。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身後忽然傳來開門聲,妮絲特爾顫了顫,才發現迪亞理烏斯穿著淺亞麻色的連身袍開門進來,不是那萬年不改的黑色外出服,所以,這裡是他的房間?
靈魂沒有視線死角,妮絲特爾只是太專注於窗外景色,一時注意力過度集中,才連在靈體狀態都被開門聲嚇了一跳。
想也知道,這個地方是誰的地盤,不如說妮絲特爾只是阿Q地逃避去意識這個問題而已。
「啊,妳在這裡。」迪亞理烏斯下意識皺眉,不知他為何會出現這種表情,但妮絲特爾沒有很意外。
「是、是學姊把我帶過來的。」
「那個女人又在想什麼?」但迪亞理烏斯還是先上關門,隨性地走進他冷落一個月的臥室,書都積灰塵了。
「對了,靈體在這裡似乎會受到保護。」他後知後覺地對妮絲特爾解釋。
黑髮青年打了個呵欠,往搖椅上躺,現在那身天使般的寬袍子和拖鞋打扮在妮絲特爾眼中說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等等,說清楚,幹嘛突然召喚惡魔!瘋了嗎你!為什麼不配合逆刃姊姊的指示?」妮絲特爾想起她還沒跟他算賬!
「我只是跟逆刃一起到碎木鎮而已,沒義務聽從菲爾梅凱亞的人指揮。再說技術不就是要活用嗎?召喚惡魔又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青年盯著壁爐裡的火焰說。
請問先生你的嚴重標準在哪裡啊啊啊!妮絲特爾就算只剩下靈魂還是無法不抓狂。
「才那麼小隻,我以前抓過更大隻的生物呢!」
十人高的惡魔算小隻嗎?那種生物可以用體積當標準嗎?妮絲特爾開始相信這些洛歌斯學院教出來的人,腦袋裡有某塊部份一開始就壞掉了。
「你受傷了吧!為什麼不敢看我?」從剛剛到現在,迪亞理烏斯就企圖用動作巧妙地避開被妮絲特爾看到右臉,但這點花招馬上就被她看穿了。
「沒什麼大不了。」
「那讓我看啊!」妮絲特爾衝到搖椅前,見他還是側著臉。
「迪亞理烏斯!」
「小聲點,魔女,我的房間沒有設定隔音結界。」他終於願意轉過頭來,取下單邊眼鏡直視妮絲特爾。
「滿意了吧?」
他臉上的確沒有傷痕,光溜溜得像雕像一樣,但是右眼卻變成完全的珍珠色──瞳孔消失了。
妮絲特爾顫抖起來,伸手想要碰觸他的眼睛,卻發現手掌直直穿透了過去,發出微弱的光芒。
「你的眼睛看不見了是不是?」
迪亞理烏斯閉上右眼,不讓她看見惡魔肆虐的痕跡。
「只有單眼而已,而且我平常習慣借用愛朵波斯的眼睛,沒有任何不方便之處。」
那是你自己的眼睛!
妮絲特爾很想這樣大吼,但她是現在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