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跡斑斕的鋼製四百五十毫米九十度彎出現在眼中,這根成九十度彎曲的拐角已經鏽蝕的失去了鋼鐵的樣子,猶如腐朽的木頭疙瘩,在那層層膨脹的鐵鏽縫隙處,一滴滴溼潤的水滴正在凝結……。
“真的是水…”杆子和豁牙一起睜大眼睛,驚奇的盯著看,高峰面上浮現出放鬆的微笑,但是豁牙和杆子一起搖頭說道:“這點水連塞牙縫都不夠…”
“呃……。”高峰臉上的輕鬆變得古怪,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使命感,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他的存在,是不是整個世界的人都不會知道,這根四百五十毫米粗的鐵管裡湧動的會是最清澈的地下水?
“把它砸開,裡面的水能將我們所有人淹死…”高峰猛地抬腳踹在鏽蝕的九十度彎上,抖落無數的鐵鏽,杆子和豁牙的眼神如火焰般炙熱,在荒野中,被水淹死也許是最奢侈的死法,就相當於在前世,被美食撐死一半。
“當…”豁牙是行動派,不等高峰下令,鋸齒刀便狠狠地斬在鋼鐵上,濺飛無數細小的鐵鏽,然後在慘叫聲中,獠牙刀飛走,豁牙原本剛剛癒合的虎口再次開裂。
“叮…”豁牙不是第一個,杆子手中的木矛閃電般刺在鏽鐵。凝聚的水滴之上,瞬間的發力和精準都堪稱勇士的楷模,相信整個部落,能有這麼精準狠辣的刺殺術不超過十幾人,但杆子忘了,木頭和鋼鐵永遠不是一個級別的單位。
“啪…”折斷的木矛抽在旁邊契奴的臉上,受了池魚之災的契奴捂著臉滾在地上哀嚎,嚇得其他契奴連滾帶爬的跑到一邊,別水沒喝到,先被杆子給抽死。
“當……當……”高峰一次次踹著鏽蝕成疙瘩的九十度彎,杆子和豁牙相互對視,豁牙臉上是莫名其妙的驚詫,他搞不清楚,為什麼水會藏在管子裡,而只有一隻眼睛露在外面的杆子眼神卻有著莫名的深邃和思索。
杆子和豁牙不一樣,見多識廣,他越發看不清高峰,越來越多的東西都在說明,高峰和以前那個自小在部落中長大的三爪不一樣,以前的三爪就像鋒銳的獠牙刀,銳利而莽撞,但現在的高峰就像套上了刀鞘,你永不知道,鞘裡的刀鋒是多麼鋒利。
三爪一眼被杆子看穿,所以杆子並不在乎得罪三爪,替大爪他媽辦事,但是現在的高峰猶如隱藏在大海之下的冰山,雖然杆子從沒見過,卻在心中對高峰湧出深不可測的直覺,而高峰也在不斷的展現出新的驚喜,從戰場上殺死夜魔,逼死神現身,到殺死死神,又在絕望中,找出希望。
這已經超出新晉部落勇士所能達到的極限,從黑爪拋棄眾人,到高峰在重傷之後堅持留下便能看的出來,兩種行事風格誰優誰劣,不能說黑爪做錯了,黑爪才是按照荒野人的價值觀來判斷事物。
但正是這樣,才能體現高峰所創造的奇蹟,一次是奇蹟,兩次就絕不是奇蹟。
“我還不信了…,豁牙,我給我找木蔸花,我就不信燒不穿…”高峰再次努力失敗,沒有鋼鋸,他們不可能弄開這鏽坨坨的東西。
豁牙是個直腸子,聽到高峰的呼喊,聲兒都不做一聲,轉身就去拔草,杆子搖頭說道:“我不清楚這東西的道道,我知道一點,如果裡面有水,那外面這層鐵疙瘩是怎麼都燒不穿的…”
高峰一聽,苦笑了。
不管鐵管的溫度再高,也只可能將管子裡的水燒熱,水是流動的,換句話說,除非他能瞬間將溫度加到一萬度,要不然鐵疙瘩還是鐵疙瘩。
“要是有炸藥就好了…”高峰心中鬱悶的想到,扭頭看向瀝青,腦中的知識卻沒有能利用瀝青做炸藥的辦法。
“用石頭砸吧,只要變形了,說不定就能滴出一些水…”杆子再次建議道,這次高峰高看了杆子幾眼,他昏迷之後,一直都是杆子負責,用石頭砸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總比用腳踹要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