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剛起,照亮整間光線還微弱的房間。
容卿月放下支著下巴的素手,回了他一個顛倒眾生的媚笑後,立刻冷下臉,手中筷子一扣,發出叭的用一聲響,容卿月望著他道:“太子,現下什麼事情您是不是可以說了?”
“不急,月妹妹,我有些口渴,不知可否勞駕玉手,端杯水來呢?”君翊塵淡掃了一眼那無辜斷成一半的筷子,淡淡淺笑。
容卿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解不解亡憶都是自己的掣肘,讓別人牽著鼻子走啊!起身去給這位爺倒了滿滿一杯水,一遞,“喏,喝吧,別渴死!”
君翊塵搖著頭,左手接過時觸碰到容卿月冰涼的指尖,手指也瑟縮了一下接過,淡笑道:“有月妹妹在也只會撐死不會渴死的。”
容卿月接過他喝剩了一半的清水,放在桌上,又隨意地坐下,清淡開口:“這回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吧?”
“恩,是可以說了。”君翊塵點著頭,眸光望著她十分溫暖,但容卿月還是感到了一股冷意蔓延,便聽他道:“十日後,父皇將下旨給你我二人賜婚。”
“你可以在說一遍!”容卿月聲音依舊清淡,淡如一彎朦朧月讓人捉摸不透,不知心中所想,又好像與自己無關一般。
“父皇已經決定,十日後,母后頭七一過,便給你我二人賜婚。”君翊塵連自己都未發覺,這語氣中帶著前所未有的輕快與愉悅,卻很沉穩。
“呵……”容卿月低低一笑,笑中極盡嘲諷,聽的君翊塵面上的笑意也淺淡了幾分,心中不是滋味。
“雙喜臨門麼?”容卿月挑了挑眉,眼底的不屑看的君翊塵嘴角的笑意再也掛不住,心中一陣刺痛,卻還是開口問著:“什,什麼雙喜?”
容卿月嘴角挑起一抹諷刺的弧度,聲音一下子清冷下來,“順便封個皇后,不是嗎?”
“月妹妹,此事不可……”
“不可怎樣?”容卿月立刻接過話,眸子冷冽,如寒冰一般冰封。
在這六月的暑熱天氣君翊塵竟感到一股冰冷隨著四肢遊走,如玉的容顏也似乎蒙上了一層冰霜,凝望著她,低低地開口:“月兒,到現在你還不肯接受嗎?就算,就算我為你做到如此。”不知多久了,他都想著能親口叫一聲月兒,沒想到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接受?”容卿月冷哼了一聲,聲音也壓得極低,“君翊塵,你以為我姑姑逝了容王府便必須依靠你君家麼?你以為替我隱瞞解除亡憶消匿了風聲我便要對你感恩戴德麼?你以為你做的再多都比得上一個墨錦御麼!”
饒是君翊塵想過她狠心,卻也從未想過如此……是如此的狠心!前兩句他都可以不在意,不去在意,最後這句話是真真切切的傷了他的心,一瞬間君翊塵的臉色發白,受傷的神色也讓這屋子裡的光芒暗淡了不少,君翊塵抬手捂著胸口,疼嗎?他在心裡輕聲的問著,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因為那股徹骨的痛已經讓他疼的有些麻木,失去了知覺!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出的容王府,他好想掰開自己的心看看,那裡是否會有一滴眼淚。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用掰了,那裡已經碎到不能拼湊,一字字就像一把利刃一刀刀劃在心口,刻著決絕。
臉色依舊白晰,如同一張薄紙,當朝陽灑滿大地,君翊塵伸手遮了遮,這樣柔和的陽光怎麼會如此刺眼,如此強烈,眼眸眯了眯,卻發現手縫中依然有陽光漏盡,無處不在,放下手,依舊捂在胸口那個位置,一步步,往前走。
容卿月還是那樣的姿勢站在屋內,一身清冷,如煙似霧,背影挺直如松竹,臉上看不出是什麼神色。
過了許久,容卿月薄唇輕吐,“墨錦御,你給我滾進來!”
話落,一抹銀紫色的身影隨風飄落,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清淡的木槿花香,站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