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往那邊想。
“說什麼哪?什麼地主富農,還右派反革命哪。”
經歷了從前那個年代,對那些特殊的名詞會有敏感。話題一起來,那些“常用詞”又被搬了出來。
“還有特務,叛徒……”之揚一口氣說了一連串反面角色的名稱來,兩人開始嘻嘻哈哈了。
大概是夜開花也要去阿壽家,之揚就不單獨去了。之揚陪夜開花到過她家,然後出來,朝阿壽家走去。
經過屋前的小竹林,夜開花站住了。
“怎麼不走了?”
“我忘記了。人家瑞香還沒滿月,那是產房,你一個後生去幹什麼?”
“我不去看瑞香姐,我找阿壽。”
“我不去了……”
“你不去了?”
“對,不去了。你也別去……”
“你想去哪裡?”
“我想——,”夜開花裝著思考的樣子想了想,然後說:“陪我散步去。”
“去阿壽家也和散步一樣。”
“你和阿壽他們湊一起了,今晚肯定得玩一宿。我……”
“那也要看有沒有人。你有事?”
之揚看出夜開花心裡有事,便問她。
“沒事,就想讓你陪我走走。”
之揚看看天色,天暗了。天暗了,心裡才踏實。他不希望自己和夜開花在一起太引人注目。夜開花可是就要訂婚的人了,而且吳家就在附近,要是讓吳家人或者與吳家親近的人看到,怕招來閒話。
“要不回家,陪你玩牌。”
“玩牌。我才不要。今晚就要你陪我散步。走。”
夜開花見之揚還磨蹭,乾脆伸手拉他起步。
夜開花要之揚隨她往村南走。之揚問她:“去哪裡?”
“你隨我走不就行了。幹嗎跟老太太似的,婆婆媽媽問過沒完。”夜開花把之揚的手臂抱在懷裡,用了全力拉。
之揚的手臂感觸到了夜開花前胸的那個硬實。
“你別拉,我跟你去就是了。”
之揚想抽手出來,但夜開花還緊裡抱。
春夜,也有蟲子在草叢裡躲著鳴叫。只是鳴叫還不是帶急,帶嘶聲。遠處偶爾也有野兔子的長聲叫喚。那種帶著春情的叫喚,不知道是不是灌進了夜開花的耳朵,同時也在啟發著她,慫恿著她。
夜開花要走小路,而且是上山的小路,之揚驚訝了起來。
“天那麼黑,跑山上喂野貓去?”
“你怕了?”
“我才不怕。”
“那你……”
夜開花沒說下去,自顧就朝著山上林子走。這是一處松樹林,也是整座提花山最為密集的林子之一。
之揚望著隱入在夜色中的夜開花,他也不敢喊,因為這裡還和村子近著。喊起來,人家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弄不好還會跑過來看。
之揚追上去,一把拉住夜開花,壓著聲音說:“姐,回去。”
之揚明白了夜開花的心思。
夜開花站下,轉身回來,儘管看不清之揚的臉,但還是盯著之揚。
“之揚,今晚我想和你說清楚。我不想再悶在心裡了。之揚——,我愛上你了。我喜歡你了……”
夜開花說著,把之揚緊緊抱住,幾乎不給之揚一點思考的餘地。
夜開花雖沒過分激動,但她把之揚抱著,兩隻手是使了勁。之揚感覺來,自己就像被突然綁縛了。
之揚的心也像是被突然綁縛了。
“姐——你聽我說,好不好?”
之揚不去扳開夜開花的手,讓她抱著自己,把嘴貼到她的耳根,他想好好和她說。
“你不用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