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把兒子緊緊抱住，就像他還是個小小嬰兒的時候那樣。

“不，你不會失去我，永遠都不會。”

以前看過許多資料，雌獸有了幼獸之後，對雄獸就像是對仇敵一樣提防兇狠。我理解，我現在真的很理解。李漢臣先生，婚姻可不是一件事的結束。正相反，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未來會走向哪裡，可由不得他一個人來操縱。

第六章　同行（1）

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沒人。

1

下半夜，我們母子又擠在一張小床上，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一樣。那時候他是個軟綿綿的嬰兒，我抱著他的時候，感覺他就是我的整個世界，而我也為他撐起令他安然無憂的保護傘。

兒子因為自己的困擾，反而忽略了我半夜不睡坐著發呆的事情。連我自己也都忽略了。

已經淡去了很久的夢魘，為什麼又突然回來了？

第二天，李漢臣開車來接我們。短短的一個月裡，這已經是我們第二次打包行李準備遠行。和上次一樣，小小的行李，最大件的就是喬喬。

李漢臣笑著接過我和兒子手裡的小包，讓喬喬坐上了磁浮車的後座。兒子看看我，說：“媽，我要坐前面。”

我點頭，“好，前面看風景更清楚，我不和你搶。”

看起來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喬喬安靜地和我坐在後座上。

李漢臣替兒子扣安全帶，不忘轉頭關照我。我笑笑，我可用不著他關照。

“我們直接去航空港。”他說，“我有艘客貨兩用的太空船在那裡，我們乘那個走。”

兒子立刻好奇地發問：“太空船？我們自己的嗎？”

很好，他的就是我們的，我們的還是我們的。兒子這話很徹底地在貫徹這句話。

“是。”他說，“不算太大。”

不算太大，是個模糊概念。兒子和我認為，不算太大，大概就和我們前不久剛剛乘過的那艘小飛船差不多大，可以載一百人以內，兩集裝箱貨，足矣。但是等我們看到眼前的龐然大物時，我看看兒子，兒子看看我。這個真的不算太大，最起碼和新聞裡播過的那種新品鉅艦相比，它小了一圈。但是這不算太大的太空船，載人起碼可以上千，裝貨起碼可以兩百集裝箱……

兒子回過神，問：“我們的？”

李漢臣笑，“我們的。”

兒子歡呼一聲就往前跑。

我站在後面，忽然想起那時候我們為了逃難擠上小飛船。古語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兒子非常開心。因為這是私人飛船，我們的喬喬也可以不必被切斷能源打起包來，去和行李們一個待遇。兒子有他的房間，非常大，而且很豪華，連玩遊戲的那套裝置都已經完整地擺放好，並且接通了能源。他的旅途完全不會無聊，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不過兒子開心歸開心，理智卻沒丟。

“媽媽，你住哪裡？”

我笑笑，這孩子在想什麼，我現在當然很清楚。

“你下一間。”我指給他看。

“他呢？”

沒提名字，但是他是誰，當然我們都知道。

“不清楚，”我笑，“不過他既然是船長，應該住在值班室吧？”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聽到我們聊天，笑說：“不，我不是船長，我只是老闆，所以我想住哪裡就住哪裡。”

兒子馬上跳起來，“那爸爸和我住一間，我們一起玩遊戲。”

這麼大的飛船，就算作業系統再好，工作人員起碼也得一百。人工開支，加上這一趟耗的能源，耽誤的時間和生意……李漢臣先生很會敗家啊。來去居然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