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趙惕守一行人從山洞出發,翻過一個山頭,便進入了四明山。
大羅山比之四明山,宛如蚯蚓與巨龍。
可以說,大羅山只是四明山邊上一個微不足道的突起。
幾人跑入四明山,那便是泥牛入海,蹤跡全無。
青雲宗再想找,那怕是需下一番狠功夫了。
不過現在他們掌門新死,諸事繁雜,一時半會兒也抽不出人手。
大約能有幾個月的喘息。
眾人都是修行者,腳力驚人,長途跋涉,不在話下。
仇正初即便揹著趙小喜,依舊健步如飛,山中行走,如履平地。
幾人計劃橫穿四明山,在四明山西邊,與黑山郡交界處,找一座山洞躲藏。
這地方既不能臨近村寨,免得頻繁暴露自己行蹤。
又不能遠離人群,畢竟他們也需要採購一些生活物資。
四明山連亙幾百裡,即便以眾人的腳力,也要走近三天。
三日裡,幾人渴了便喝山泉水,餓了便吃山中獸。
樹葉微黃,秋高氣爽。
此時天色已晚,他們隨意找了一個洞穴,升起火,烤些野味兒作晚餐。
幾日的奔波,倒也把先前的壓抑沖淡了些許。
吃飽喝足,仇正初往地上隨意一躺。
心中梳理最近發生的種種。
不知青雲宗長老們,得知自己宗主死於非命後,該有如何的震驚與悲痛。
不過他暗下決心,終有一日,他要殺上青雲,為師父報仇!
而這一天,不會太遠。
每當他想起空間戒指裡,師父為他打下滿滿的修煉資源,他便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但是隨即,他的臉又拉了下來。
這幾天,他總是懷疑,師父根本沒有死。
師父長得很年輕。
但是師父其實是個年近半百的大爺。
仇正初總覺得,這個年輕的大爺正躲在某個暗處,悄悄窺視自己。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
對師父死去的悲傷之情,都淡了幾分。
這兩天他總是時不時閃現一個念頭,那個在黑色虛無空間中,把自己救了的,會不會是師父的師父,也就是我的師爺?
畢竟師爺的死,師父也只是聽說而已。
既然師父都有本事,在泥塑中刻下法陣,維持自己二十年不死。
師爺會不會也有後手?
他在心中默默推想。
師父說,蘭若寺的大和尚們,有修煉無量眾生相的高手,可以幻化成無量眾生,真假難辨。
師爺曾在蘭若寺當採藥僧多年,偷學一點兒無量眾生相的皮毛不過分吧?
他幻化成師父的樣子,把我從黑牢救出,也很合理吧?
那師爺為什麼不直接顯露真身?
莫非他在害怕什麼?
仇正初搔搔腦殼。
對了,蘭若寺的大和尚們還在追殺他!
所以師爺需要一直躲藏,不敢暴露自己!
也就是說,他有可能一直藏在我周圍?
不過……那也不對……
若是他一直在我們周圍,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我師父死去?
師爺的實力肯定強於師父。
對付青雲宗的戰泰升,豈不是手到擒來?
他沒道理不出手救我師父!
莫非……
他是顧忌那個不知道哪兒來的天真道人?
可師爺顧忌他,又是為什麼呢。
仇正初繼續推測。
師父曾說,我臉上的小東西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