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去對抗激烈掙扎的楊語琴。
出得洞口,眼前白茫茫一片,不見日月天地星辰,唯有山雲雪樹,掛滿銀花,入眼只有純白,間或陰影處留幾片原色。
山巒在大雪覆蓋下,線條不再鋒利,像溫順的獅子狗,趴伏在大地上。
荷冷玉攥一個雪球,扔在仇正初臉上,咯咯咯笑著跑開了。
趙廉剛從洞中走出,迎頭便被碩大的雪塊砸中。
仇正初剛要反擊,圖立身、齊三郎忽然從斜刺裡殺出,一左一右,抱住兩條腿,喊一聲“起!”
他被兩人架了起來,一頭扔進雪地裡。
路從南帶著幫中兄弟一擁而上,用雪將他埋了起來。
仇正初掙扎著,從雪裡拱出一個腦袋,大口喘著粗氣。
他的頭上、眉毛上,鼻尖上、臉頰上都是雪花,像個白髮蒼蒼的老者。
看著他的狼狽樣,眾人笑得前仰後合。
仇正初嘴裡喊著:“不行,我投降了!”
“今天三十,又是我兄弟的好日子,我好不容易換一身新衣服,別給我弄髒了!”
圖立身大吼道:“還敢嘴硬,兄弟們,上!”
眾人再次湧來,把仇正初的腦袋深埋起來。
這次仇正初學乖了,在雪窩裡藏好,用手指鑽出兩個洞呼吸。
趙廉大笑道:“仇兄平時不苟言笑,幫中兄弟多有敬重。”
“今日歲末,除舊迎新,正是放鬆精神的好日子,跟兄弟們耍笑一氣,也是蠻不錯的!”
圖立身眼前一亮:“新郎官說得對!很有道理!”
一群人散開,成一個包圍圈,不懷好意地向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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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廉趕緊擺手道:“可別!吉服只有一件,髒了沒得替換!”
圖立身站定了,開口道:“你這話是五當家在說呢,還是趙兄弟在說?”
趙廉搖頭道:“什麼五當家,我是從來沒有承認的,我只當大家都是兄弟!”
圖立身點點頭,道:“既然趙兄弟這麼說……那還等什麼,兄弟們上啊,把他埋了!”
一群悍匪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把他擒住,按在雪裡。
趙廉求饒道:“我的形象!我的形象!……”
然後就被人埋進雪裡。
幾個老傢伙聽得外面熱鬧,終於忍不住,從洞裡走出。
見小輩們與幫中兄弟玩得熱鬧,不禁想起自己年少輕狂之時,亦有這般天真樂趣。
趙惕守忍不住撫須大笑。
然後一個雪蛋蛋飛進了他的嘴裡。
啊?連老夫都不放過的?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七十多歲的老前輩,當即擼起袖子,攥起一個拳頭大的雪球,大吼一聲:“哪個小兔崽子扔我,有本事站出來!”
話音剛落,三四十個雪球向他飛來,老前輩趕緊抱頭鼠竄……
看著這其樂融融的景象,瘋人王溼潤了雙眼。
景美,人更美!
即便是婆娑世界,那些號稱積善之地,也不見這般逍遙自在。
每一片雲,每一座山,每一朵雪花,每一個人,都在構築這份美好。
它像詩,像曲,像畫,像夢境。
它是小說,是藝術,是第一無二的美。
瘋人王的手在微微顫抖,這是創作前的興奮。
眼前的畫面,離完美,只差一點兒——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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