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其跟班所做的,正是在飯館裡刷盤子打蟑螂以抵食費。
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啪啪”聲,以及某人時不時傳來的痛呼,許一蘿大力地擦拭著水盆裡的鍋碗瓢盆。
在昏黃的燭光下,水面上浮現出一層油膩膩的光芒,油漬沾染在並不算白皙修長的手上。
剎那間,有著微微的失神。不自覺地抬起手來,她望著自己的手,靜靜地看著水珠從指縫中落下……“喂!”徐十三一手搭上她的肩膀,驚得她一顫,“我都解決那幫子傢伙了,你怎麼還在發呆?”
“哦……”她隨口應聲,斂了心神,加速了手上的動作。碗碟在水中相互碰撞,發出鈍響。
他一手接過洗乾淨的盤子,找了塊淨布擦乾,一面擰緊了眉頭,“我就怎麼也想不通,我們倆的錢袋,怎麼會說沒有就沒有了呢?”
“估計是被那個賊摸走了。”她想也不想地道。
“你說我們追的那個?怎麼可能?”徐十三挑眉,然而片刻後又喃喃道,“不過話說回來,好像只有他接近過我們倆……啊!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們在和田捕頭交涉的時候,給那偷兒趁了機!不行不行!咱們找田墨報案去!”
不理會他恍然大悟後的結論,許一蘿將最後一個碟子擦乾淨疊好,一面起身將髒水倒掉。誰料到蹲得太久,腿腳已麻痺,這一下沒站成,差點沒跌了下去砸碎那一地杯盤,幸好被眼疾手快的徐十三一把扶住:“啊喲!”徐十三扶她站穩之後的下一個動作,就是將手指塞進嘴巴猛吮,然後哀怨地將手指送到她的面前,“喏,看,都出血了。你腰上藏了什麼暗器啊?”
“出這點血都要唧唧歪歪的,算什麼男人?”許一蘿斜了一眼那小小的傷口,一邊伸手探向腰間,竟然摸索出一支金質的小玩意兒,像刀又不似刀。
“耶?這是什麼?”徐十三看著,覺得新鮮得很,便問道。
“不過是支剃眉刀罷了,你沒見過嗎?”她伸手遞給他,隨他來回把玩琢磨。
“剃眉刀?這等女孩子家家的玩意兒,我還真沒見過,”料想這麼好的材質,也定不是許一蘿自己的,徐十三猜測道,“這又是你從哪家墳裡挖來的?”
“管得倒多。”她瞥了他一眼,接過金眉刀,又塞進了腰間,“具體什麼時候,我也不記得了。只是看著順眼,便順手牽了。”
“哈,這便是有緣分啦!甚好甚好。”他撫掌道。
許一蘿拿起了掃帚,將剛才濺出來的髒水盡數掃到了屋外。而徐十三則將碗碟摞好,放進了碗櫥裡。等一切忙活完了,他笑眯眯地轉身道:“話說,掌櫃的不是說了,做完這些事情,今晚的飯錢就一筆勾銷了嗎?呼,終於無債一身輕了!”
“無債一身輕?”好新鮮的說法,她疑惑地望向他。
他撓了撓腦袋,向她解釋道:“呃,咱家娘每到過年前,都要仔細想想,有沒有欠過左鄰右里什麼東西沒還的。據說欠著債過年,兆頭不好,第二年要窮一整年咧。啊,話說,”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咱們這個雖然是還債沒錯,但是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畢竟咱們的錢是真被偷了,不是故意想蹭霸王餐的!”
“所以?”聽出他話音未完,她挑眉應道。
“所以啦,這就是可以為鬼姬平反正名的好事啦!”徐十三咧了嘴角笑,一邊左顧右盼地看,“筆墨紙硯呢?”
“要筆墨做什麼?”越發覺得難以跟上這個傢伙的思路,她好奇道。
“當然是要留名啦!雖然說做好事不留名,但是現在是非常時刻,關係你聲譽問題,只好破例啦!”
怎麼看也無法在廚房中找出筆墨的徐十三,眼珠一轉,隨手從牆上扯了張選單,就著剛才被戳破的食指,大筆一揮,赫然寫下幾個大字:“滅蟲刷碗,好事一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