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鬼!瞧你這妝濃得,粉刮下來都有兩斤重。”慕容雪顏搶白她一句,氣得她的臉幾乎擰變了形,隨後將目光正對著南宮逸,將聲音比原來提高了一倍:“這張休書證據不足,不能算數,你聽著,南宮逸,今日,是我慕容雪顏要求解除婚約,是我不要你了!”
“什麼?!”
“我、不、要、你、了!”慕容雪顏一字一頓。
“你……”南宮逸氣結地指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連珠炮似的開始數落,“你新婚之夜就與下人暗通款曲,被撞破後自盡,有幸不死,不躲在家裡反省,居然還有臉來說自己不要我?”
“暗通款曲?你憑什麼這麼說?”雖然身高上比南宮逸矮了一些,氣勢上卻不肯服輸,慕容雪顏踮起足尖,橫眉怒目地反詰道,“你看到兩個人在一張床上就認定是‘暗通款曲’,我請問你,你調查了嗎?你審訊了嗎?你證據確鑿嗎?你聽到哪個人親口承認了嗎?”
“當時所有新房中的人都親眼所見,你和那個小廝衣衫不整地在床上糾纏!”南宮逸振振有詞。
“親眼所見就是事實嗎?”慕容雪顏繼續質問著,“譬如剛才你後面的女人把你給殺了,然後把兇刀放在我手裡跑了,結果別人過來看見兇刀在我手裡面,哦,我就成殺人犯了?”
“你……”南宮逸再次被問得噎住,一面忍不住多打量了慕容雪顏兩眼。大婚那天所見的明明是一個痴痴傻傻的丫頭,和眼前這個精力旺盛、口齒伶俐、膽大包天的小丫頭能是同一個人?!
“我的話到此為止,你記住了,咱們之間的婚約解除,不是你休了我,而是——我不要你了!”慕容雪顏說走就走,喚身旁的兩個丫環,“錦心,秀容,咱們走!”
“你不要我了?”南宮逸不以為然地一笑,從容反駁,“北齊律法,從來男子休妻,而無女子休夫之說,本王告訴你,你今天說的話全部都不算數!”
“不算數?”慕容雪顏剎住腳步,氣得就差怒髮衝冠了。她折騰了半天,換了男裝,賄賂了守門小廝,收拾了管家,好不容易見到了他,將解除婚約的話說得清清楚楚,結果,他,他居然只用“不算數”三個字作為回答!
“湘湘,咱們回房,別理這潑婦。”當著慕容雪顏的面,南宮逸故意返身摟住方才彈琴的女子,他的側妃柳湘湘。
“是,王爺。”懷中的女子嬌笑一聲,順帶用挑釁的目光瞥了慕容雪顏一眼。
“……”慕容雪顏呆望著徑自離開的一對男女,一時氣得挪不開腳步。
“小姐,還是先回去吧。”錦心勸道,“不管怎麼說,相爺與王爺是同朝為官,鬧得太難看了,只怕……”
許是顧忌到四周或有王府耳目,錦心沒有將餘下的話說出口,聰明如慕容雪顏卻也猜到了她的下半截話的大意,只怕,南宮逸這個傢伙會在朝堂上與她的丞相父親為難。
006 不嗣音
事情還真如錦心所預料的那樣,沒過幾天,慕容睿下早朝的時候,就怒生滿頰,因為劇烈的咳嗽,臉上現出病態的緋紅。
“爹,您這是怎麼了,誰給您氣受了?”慕容雪顏親自倒了一杯水遞給父親,一面忙柔聲詢問道。
“今天早朝的時候為父向皇上遞了摺子,提出了‘棄軍從商’、讓百姓休養生息的朝議,皇上本來滿口選讚譽,說為父的為民請命,其行堪作百官表率,誰知道……”
慕容睿停頓了一下,又咳嗽起來,慕容雪顏急忙為父親捶背,又命錦心去請大夫。
“南宮逸那個小子,竟然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不僅如此,他還罵為父年老怕事,一心想著罷戰享福,卻不知道當今除了我朝北齊,西有宋、東有魏、南有越,尚虎視耽耽……”
原來這個架空的時代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