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齊是虞秋心中扎得最深的一根刺,這是她父母為她尋的一道保護盾牌,在那不知是夢還是前世的境遇裡將利刃對準了她,是斬向她的第一刀。
她心軟懦弱,對著葛齊下不了死手,只能把他交給雲珩。其實虞秋明白,這非長久之計,遲早都是要把這事解決掉的。
除非像昨日雲珩所說,她所謂的上輩子僅僅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是她娘給她的警示,裡面的事情未必會全部發生。
虞秋將各種結果試想了一遍,發現最差的她已經體驗過了,再怎麼樣都不會比她經歷過的更讓人難以接受了。她努力將心態放平和,按雲珩所說,在家好好養精蘊銳。
睡得多了,第二日晚,精神好的不得了,門窗才被敲了一下,她就聽見了。
面對浮影,虞秋始終帶著上輩子的感激與敬重,她將門開啟,低聲道:“稍等一下。”
她匆匆跑回裡屋,隔間的紗簾掀開後未全部合攏,雲珩從縫隙中看見她輕輕合緊了窗,將床幔遮擋嚴實,再檢查了床邊小燭燈,然後往袖中藏了什麼東西。
虞秋很快走出來,探頭探腦地觀察了下庭院,聲音放輕,道:“走吧,我早就把丫鬟們打發去歇著了,不會有人發現的。”
她連浮影怎麼進來的,將要如何帶她出去都不問。雲珩思緒浮動,這麼看來,她對“浮影”很熟悉。
虞秋很配合,從出了房間就沒發出過聲音,讓閉眼就閉眼,就只在浮影抱住她的時候緊張地差點叫出聲。
躍過牆頭,外面停著一匹駿馬,虞秋雙腿發軟,趕緊離了浮影,扶著馬背站穩了。訂過了親,不能與外男這麼親近的。
這一晚月光很亮,照得馬背上的鬃毛流水一般油光水滑,虞秋緩和了下急促的心跳,從袖中掏出一沓銀票,轉身遞給浮影。
“多謝你今日來接我,這些當做答謝,請你收下。”
虞秋覺得不論何時,銀錢都是最實用的東西,她是太子妃,不好給外人送東西,便直接給了銀票,就當是一點點心意吧。
雲珩不會收虞秋的銀子,以浮影的身份出現在虞秋面前,是因為他不打算暴露自己。在虞秋眼中,他做那個在外儒雅,對內壞脾氣的太子就可以了,什麼殺人行兇的事,都是迫於身份不得已而為的,不是他本人想要動手的。
他道:“就用這麼點東西做謝禮?”
虞秋窘迫地把東西收回去,“那我再多準備些,下回,嗯,下回再給你。”
沒有下回了,雲珩決定以後不會再讓浮影出現在她面前。他拍了拍馬背,道:“上去。”
虞秋不會騎馬,上輩子跟浮影回京,是被他帶著的。她看著高高的腳蹬,再看看健碩的馬背,凝著一口氣,抓著馬鞍踩上了腳蹬。
另一隻腳剛離地,馬兒抬起蹄子原地踏了兩下,虞秋身子一晃,駭然地想退下去。
這時手肘被人托住,身軀不由自主地向上,她忙不迭地跨坐在馬背,身子前傾,一手緊抓著
韁繩(),一手將馬兒鬃毛抓得亂糟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白著臉,一動不敢動,更不敢往地面看。
後背掀起風聲,兩條手臂從虞秋身側環過來,她繃緊了身軀,儘量不與身後人產生觸碰。
“韁繩。”聲音從後腦傳來,虞秋慌忙鬆手,改抓住馬鞍。
馬蹄噠噠走了起來,或許是為了照顧她,一開始走得很慢,過了半條街開始緩緩加速。街道上空無一人,寂靜無聲,月光明晃晃的,在路面上鍍上一層銀光。
最初,虞秋還能穩住,隨著馬兒顛簸,她好幾次靠在了浮影身上。等出城後,身後人顯然沒了顧慮,策馬疾馳起來。
夜風清涼,吹得虞秋裙角翻飛,她悄悄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