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訴你。”丁當歪著頭調皮地笑。
沒過多久,他們二人都醉了,丁當開了收音機,午夜的收音機裡傳出的是長笛那令人心碎的音樂,丁當紅著臉問阿明說︰“阿明,我們跳舞好不好?”
“我不會呢。”阿明說。
“就是兩個人走路嘛,一二一,一二一,很簡單的樣子。”丁當把阿明從椅子上拖起來,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間,阿明先是有些遲疑,後來興許是酒精的作用來了,開始慢慢地放鬆。音樂仍在輕柔地響著,丁當把頭抵在阿明的胸前,聽著他清清楚楚的心跳,一顆心前所未有的踏實。
“阿明。”丁當抬起頭來問,“你會娶我嗎?”
“會的。”阿明低聲說,“會的,我一定會娶你過門,給你過幸福的日子。”他一面說一面低下頭來尋找丁當的唇,看到他漸漸放大的臉,丁當暈得有些站不住腳。然後,他又聽見阿明在她唇邊低語︰“會的,小翠,我保證一定會的。”
丁當的心像盤子一樣掉在地上,丁當一聲,碎得無法收拾。阿明卻抱她越抱越緊,不願意鬆開。
第二天醒來已是陽光萬丈,阿明還在睡,看來他醉得真是不輕。丁當穿好衣服,背了小包打算悄悄地離開。沒想到阿明還是追到了火車站,追上丁當後,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說我不能喝酒的,你非不信。我沒亂說什麼吧?”
“我醉了,”丁當說,“什麼也沒聽見。”
“哦。”阿明顯得前所未有的侷促,低聲問道,“那我沒亂做什麼吧?”
“呵呵。”丁當踮起腳來,笑著揉了阿明的頭髮一下︰“你是我大哥,能做什麼呢!”
阿明輕鬆地笑了。他一直送丁當上了火車,默默地替她放好行李。車廂里人不算很多,還算整潔。阿明說︰“好好睡一覺吧,醒了就到家了。”說完,他轉身下了車。
丁當撲到視窗,對著他的後腦勺大聲地喊︰“阿明,阿明。”並朝他伸出了手。阿明也伸長了手來與她相握,在掌心的溫度與溼度裡,丁當忽然說不出一句話。
眼淚掉下來,掉在阿明的手背上。
“你怎麼了?”阿明驚詫。
“沒什麼啦。”丁當笑著擦去淚水。
“再見。”阿明說。
“這就是生死離別。”丁當坐直身子對自己說。她住不進他心裡面,惟一的選擇還是和當年一樣,從此遠離。
(6)
從夏天到秋天,只隔著一枚秋葉的距離。
十月,被查出懷孕三個多月的丁當在若麥的陪同下走進了醫院。
護士的臉冷若冰霜。
丁當硬扛著冰冷和疼痛,一聲不吭。
那一次手術不知為什麼忽然就出了問題,她失了很多的血,差點死去。
醒來後,若麥把臉頰貼在丁當的手背上,心疼地說︰“丁當,為什麼要這樣,你不應該這樣不珍惜自己。”
“我想生下他來。”丁當閉著眼楮,努力笑著說,“我想生下一個孩子,但願和他有一樣的眼楮一樣的鼻子。”
“他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傻。”
“一個我下決心要忘掉的人。”丁當說。
“可是越是想要忘掉的人,就越是忘不掉。”
“不。”丁當咬著下唇說,“我發誓,我一定會忘掉他的。一定。”
胡一同推門進來,他拿著一束鮮紅的玫瑰,一共十二朵。他俯身對丁當說︰“我是來接你出院的。我想跟你說,我剛買了一套房子,年底開始裝修。”
丁當面無表情地說︰“我剛做掉了別人的孩子。”
胡一同像是沒聽見,他繼續說︰“那房子有落地大飄窗,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你不是還想去馬爾地夫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