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反側,難以安眠,一方面是因為身處虎穴的原因,另外就是為明日怎樣在部落會議中取得優勢而籌劃。
清晨,在牛角號沉悶悠長的聲音中,周虎赫從睡夢中甦醒,例行每日的佇列出操。如今,合剌赤惕的男人已經適應了極有規律的部隊生活,他們的忽必烈首領每天都會準時在五通號角聲結束後點到,不能準時站好佇列計程車兵與伍長少不得要挨一番懲處。
“扯爾歹,去請各位百戶長前往主帳議事。”早餐後,周虎赫抹乾淨嘴巴上的湯漬油膩,對一旁拿根草梗剔牙的那可兒說道。過會兒就要趕回部落面對舊氏族長們了,出發前周虎赫要決定帶走哪些人,讓誰留守以及相關的佈置。
訶撒部主帳內,周虎赫,勃魯,巴里岱,窩兒歹,頡質略和胡沙爾虎六人共聚一堂。
“過會兒我就得回部落營地了,臨行前召集大家商討任務分配。勃魯、窩兒歹和頡質略三人隨我回部落,我們帶走五十名士兵。餘下的各百戶兵士由巴里岱和胡沙爾虎兩位百戶長統領,巴里岱沉著冷靜,胡沙兇猛勇悍,你們兩人要好好配合,務必不能在大家離開時出現紕漏,可能做到?”周虎赫說道。
他的這個安排飽含了深意。決定合剌赤惕部落大事的權利操於首領、祭司和七位百戶長之手。留守訶撒部的兩人中巴里岱負傷無法行動,胡沙爾虎可由勃魯代行權利。勃魯是周虎赫忠誠的擁護者,頡質略可以信任,窩兒歹大體上贊同周虎赫的決定。這樣算來七位百戶長中四位完全擁護首領,剩餘的三位都可以努力爭取,至少可以讓他們保持中立。
“首領,讓我的弟弟客帖跟你一起回去吧,他可以代表我,另外,豁牙黑第二百戶長速罕禿是我的叔叔,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者。”巴里岱調整一下上身姿勢,讓自己能更舒服的轉過頭,微笑著對周虎赫說道。
“呵呵,速罕禿叔叔確實是一位溫厚的長者,我相信他。謝謝了,巴里岱。”周虎赫會心一笑,感覺已經沒什麼可怕地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說道:“哦,差點忘記一件事情啦。大家覺得訶撒人的這處營地如何?我想讓咱們的族人們搬遷到這兒定居。”
“什麼!這怎麼能行?”頡質略驚異地問道。
“為什麼不行,頡質略?首領,昨晚我與窩兒歹和勃魯叔叔也談起過這件事情。打敗訶撒人後,我們得到了兩萬頭牛羊和山積般的乾草。頡質略,假如離開這處營地,我想問一下你怎麼來養活那些牛羊?咱們的部落毫無草料積蓄,若是從這兒運送草料去部落,我們以後就不好在幹其他事情了!所以,最好的選擇莫過移人就草。若咱們不想把牲畜全部宰殺,搬遷至此是唯一可行之途徑。”窩兒歹分析道,這是他們昨晚討論後的出的辦法,雖然這個辦法本身也有很大的缺陷。
“可是,我們的營地距離這裡太遠,男女老少幾千口都遷來,無論如何也不是個簡單事!若是地上沒有雪尚可,現在、哼……”頡質略不服氣的反駁道。他的說辭並非沒有道理,大家盆盆罐罐一大堆,婦孺孩子成群結隊,然後雪原跋涉上百里,嘴上說一說容易,真正做起來難上百倍啊!
“我也在考慮這個難題。唔,暫時撇開它不談,等想到兩全其美的對策再說。反正若是搬到這裡來,過程怎麼都不會輕鬆;可要不搬來也叫我提心吊膽,留下太多部落兵在此彈壓訶撒人絕非好事啊!”周虎赫皺起眉頭危難萬分的說道。歸根到底,就是合剌赤惕部落實力有限,無法分兵駐守兩處營寨。
幾人唉聲嘆息一番,皆是心中沒底。
“算啦,不說這個了。大家先回去交代屬下的十戶長,讓他們打起精神,在我們不在的時候服從命令聽指揮。然後勃魯幾人帶上護衛隊,咱們啟程回家。”反正一時半會也拿不出主意,周虎赫擺擺頭讓自己不再苦思冥想,向部屬們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