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來到這個世界,這具身份的父親黃遠讓黃一凡感覺到有些陌生。陌生的原因一方面是黃一凡很少與黃遠見面,另一方面。也一時半會沒太接受。
這倒是與母親不一樣。畢竟母親李淑華是女性,母愛無邊,又在中學那一段時間給予黃一凡無邊的呵護。黃一凡心下也逐漸接受。黃遠此前一直在外工作,黃一凡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但到底這個世界,最親的人就是父親與母親。心裡觸動,黃一凡卻是想與父親聊一聊。
他想問一問父親黃遠過得怎麼樣。開店還順利嗎?
電話接通之後。父親黃遠話並不多,只是靜靜聽黃一凡說。
臨到電話要掛了的時候,黃遠才稍稍開口,“你媽想問你,在二中過得還習不習慣。你得自己多照顧自己,別與同學吵架。還有,你寫稿子賺來的稿費,本來是準備拿去開店的。但我想想還是算了。我與你媽都比較老實,也不會做生意。還是將錢存著給你未來娶媳婦。你也知道,家裡這邊彩禮收得較重,十幾萬都有些不夠。爸爸也沒什麼出息,就怕開店虧了,未來沒錢給你娶媳婦……總之,你不要擔心家裡了,家裡一切都好。你媽問你,中秋的時候回來嗎?如果回就提前跟我們說一聲,不回也沒事,在學校好好讀書也是好的。”
這翻叮囑,差一些,黃一凡都要哭了。
還是擦乾了眼淚,重重的點頭,“爸,您放心,中秋的時候我會回家的。”
“那就好。”
……
“唉,這應該算是自己最窩囊的一次文戰吧。”
看著自己喊出“讓秋水寫一篇散文”之類的話,學者李啟撐了撐眼睛,大感慚愧。
其實,在心裡,李啟已經知道,自己這一邊終究還是輸了。
而且,輸的是心服口服。
只是,哪怕是心服口服,但為了名譽,為了地位,為了自己的利益,李啟還是與其他此前批過秋火的作者朋友一起,喊出了令秋水寫出一篇經典散文的口號。
也不知道,今天秋水有沒有寫?
或者,他會不會說自己這一些人無恥?
或者,他是否會不再理會自己等人?
這都有可能。
不過,文壇爭鬥就是這樣,雖然李啟也覺得自己這麼做確實挺無恥的。
拿起剛剛收到的青年報,不用找,青年報第一版中間位置給出了秋水的一篇散文。
背影。
看來,他還是回擊了。
這又何苦呢?
有一些搖搖頭,李啟嘆了一口氣。
且不說你寫的文章怎麼樣,哪怕寫得再好,我們也不可能認可你的。
算了,還是看看你寫的文章吧。
“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親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禍不單行的日子……”
這是開頭。
李啟心裡滴沽,“寫得一般嘛,沒看出什麼意思。”
只是,正說著,下面幾行字,卻是一下子讓李啟有一些失神。
“父親因為事忙,本已說定不送我,叫旅館裡一個熟識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囑咐茶房,甚是仔細。但他終於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頗躊躇了一會。其實我那年已二十歲,北京已來往過兩三次,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了。他躊躇了一會,終於決定還是自己送我去。我再三勸他不必去;他只說:“不要緊,他們去不好!”
李啟是知名散文研究者,自然知道上文的這種寫種手法看似漫不經心,看似散慢,但卻始終有一根線,一直牽著整個故事。上文僅僅只是交待父親的幾個動作,看似不經意,但三言兩語卻浮現出了一個父親的身影。就如最後那一句說的,不要緊,他們去不好。多麼樸實的話,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