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
同日,決戰的雙方進入拉鋸狀態。“曉”明顯弱勢,少了佩恩的“曉”如同斷了手臂的螃蟹;而沒了水之國支援的霧隱村殘部,更是一群雜兵。
第八日清晨,只剩下原水影,也就是宇智波斑還在跟木葉和砂隱對抗。他的對手也從老一輩的五代火影、兩國暗部,換成五代風影、漩渦鳴人為首的新一代。
進行了兩年多的第四次忍界大戰,眼看終於要落下帷幕了。
第八天夜,手術成功結束,當天夜宇智波輪終於醒過來。守在他身邊的人拉住他的手,包滿繃帶的手背擦過青扎的下巴。
“鼬……”輕喃,如同耳語要把耳朵湊到他嘴邊才能聽個模糊。“我……做了一場好長的噩夢呢……”
眼淚從眼角滑落,少年的淚純粹如他本人。銀頭的少年握著輪的手,捧在臉邊輕吻,無聲的嗚咽。
黑髮的男子站在病床的另一側,用悲傷的略帶同情的眼看帶病床前的一幕。誰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直到趕來的醫護人員推門進來,才打破了這層連靈魂都在哭泣的悲傷。
輝夜的君麻呂……
美麗而悲傷的靈魂,他的人生是徹頭徹尾的悲劇。
推門進入,消毒水的味道讓他皺了皺眉頭。制止守衛們的行禮,揮退其他人他單獨陪在病房裡。繞過床柱徑直過去,卻止步於離病床還有三步的距離。很安靜的凝視,腳步和呼吸也微乎其微,整個人稀薄的如同角落裡的黑暗。
窗外火光浮動,夜幕下重重把火凝聚的光幾乎讓人有白晝的錯覺。今夜過後,“曉”和霧隱村都會成為不被記載的歷史。
房內窗外僅一牆之隔,隔開的確是兩個世界。截然相反的黑夜與白晝,安靜與喧囂。
靜謐了很久,本該重傷在身深度休眠的人突然睜開了眼,唯獨剩下的那根眼珠子轉向床一側,那個方向恰巧是來人的所在。
湊巧吧……如果是別人或許真是湊巧,但對於宇智波輪,任何巧合、不可思議的事,在他身上發生的都理所當然。
“你來了。”一聲嘆息,像擱置久遠的唱片,在留聲機上發出沙沙的噪音。
來人點點頭,回他,“恩,我來了。”
從此,就沒了聲音,長時間的靜謐無聲,以為平躺的人又睡了過去,探望的人已經悄然離去。向來冷眼旁觀者先坐不住,而惟命是從的人卻不動如山,這樣的情景,簡直像夢裡才會出演的幻覺。
“回去,我就當今天沒見過你!”發號施令的人幾乎可以用煩躁來形容,甚至是帶了點哀求,從他嘴裡說出比世界末日來臨還讓人不敢相信。
沉默的訪者卻突然笑了,嘴角微微一挑眼底帶著醉人的春色。無花可比、無詞可賦,霎時只覺眼前一亮黑夜都被照亮了。美的傾國傾城、豔的驚天動地。
“我拒絕。”
三個字,拒絕乾脆利落。
床上躺著的人,終於閉上眼,眼皮微微顫動的模樣讓人聯想浮篇。若是他原本的模樣,做出這樣脆弱的表情該如何嬌媚,何等銷魂。
輪不再說任何的言語,這個世界就是有這樣一種人,認定的路便會一直走到底,絕不會悔改。這種腦筋頑固的人,他再巧舌如簧也是無濟於事。
手被抓起,用指尖挑開繃帶的末端,層層白色繃帶之下的慘烈燒傷接觸空氣,瞬間的疼痛讓人陣陣揪心。手腕上一寒,利刃狠狠的割破血管,鮮紅的液體順著手臂流,一小會兒功夫就染紅了大半的病床。
潔白的床單,多多盛開的豔紅重重疊疊,像極了奈何橋邊怒放的曼殊沙花。
輪平躺在病床上,眼睛發直的對著天花板,既沒有抵抗也沒試著自救。這是很不符合他個性的,只是很安靜的躺著,用自己都不敢想的平靜態度任別人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