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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一個是司機,一個是助手,另一個就是七斗的父親。七斗的父親大概是趕回來過年的,他身上的揹包裡裝著為七鬥買的花衣裳。當七鬥和姨媽聞訊趕到出事現場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雪住了,但風卻起來了。寒風嘶鳴,貓頭鷹的叫聲十分��恕F叨防�乓搪璧母觳玻�醋糯蠹頤γβ德檔厙謇沓鍪孿殖 8蓋椎氖�逅�桓銥矗��芎ε氯タ此��」芩�砭妹揮屑�潘�恕D歉鮃僱硭�醯麼遊從洩�暮�洌�派系畝炒�嚼叢窖現亓耍�野椎氖值綣庀窆砘鷚謊�朊靼朊鸕厴磷牛�叨廢肫鸚磯嘁咽諾幕蘋杷�駒諑房詰群蚋蓋諄丶業那榫啊O衷冢�飧雎房諞丫�閃慫�敫蓋子讕韉牡胤劍�肫鷲廡���闥鬧�櫱Γ��醯米約涸僖裁揮杏縷�詰詼�焯�羯�鶚蔽�蓋姿馱崍恕K��詒恢詼嗟那茲慫�牌���醯米約撼鏨�幣歡ㄊ親�諏俗罨檔男親�希�幟炎蓯竅蛩�泵娑�礎6�〉繾郵欏》窒磽��

第四章 殺人犯(2)

雪花三天兩頭就來一場。大地在雪花的層層包裹下彷彿是在上升,天相對來說矮了一些。雪前的灰濛濛的雲氣讓人覺得十分沉悶,七鬥常常頭疼。蘇大娘在七斗的後脖頸和背部拔了無數個火罐,但似乎她的頭疼並不見好轉。她又黃又瘦,走起路來就像魚兒在水中一樣飄飄擺擺。姨媽常常為此搖頭嘆氣。

但不管七鬥多麼憔悴不堪,她的辮子卻悠悠盪盪、水光溜滑的,顯得很有生氣。兩條辮子一左一右地有時搭在雙肩,有時甩到腦後,看起來十分俊氣。欒老太太曾說她年輕時的頭髮同七鬥一樣,亮、茸、黑、直,無論做什麼髮式都行。最早時她也梳辮子,梳成兩條,辮梢用紫色或青色的緞帶結著,很是媚人;後來她將頭髮燙成荷葉式,穿旗袍,有成年女人的大方風韻和優雅氣質;再後來,只是在腦後挽成一個髮髻,上插一隻金簪,穿對襟的藍布衫,不過髮髻挽得很高;最後,頭髮開始出現銀絲的時候,金簪就沉入箱底,髮髻挽得很沉,宛若殘陽下沉。七鬥不知道一個人的頭髮不但有這麼多的學問,而且和一個人的命運休慼相關,所以她在聽欒老太太講頭髮的時候,就設想自己將來的髮式該是怎樣的。她得出的結論是自己不如欒老太太年輕時日子過得好。因為欒老太太是用緞帶扎頭髮的,而她用的卻是玻璃絲。欒老太太聽了七斗的話後,從她那堆舊物件中取出一條紫的緞帶給七鬥:

“你拿回去扎吧,別說我送的,旭雲該吵鬧我了。”

七鬥應著,接了那緞帶,只覺那顏色紫得透亮,而且質地的手感極好,手若有繭的人,非要把這縝密、厚實、光滑的緞帶鉤出幾縷絲不可。所以,七鬥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摺好帶出欒老太太的家的。她實在捨不得用它,只是平平展展地擱在枕頭下,每天臨睡前看上幾眼,有時還好奇地聞聞它的氣味。它有一股極淡極淡的香味兒。

欒水玉和姨夫把戲唱得越來越紅火。

欒水玉唱戲的時候,姨媽的牌點就無法設在家中。但為了跟姨夫唱對臺戲,她仍召集幾個人盤腿大坐地圍在炕上打牌,頗有點玩世不恭的味道。但從未有過打三圈的時候,因為任何人在琴聲和歌聲的嘈雜聲中都集中不起來精力。誰都有出錯牌的時候,而姨媽出錯牌的次數就更多。有一次她氣得奪過姨夫的二胡說:

“你停一會兒,讓我安生地打兩圈,不然我去賭工分了!”

姨夫最怕姨媽說賭工分,因為姨媽的手氣和智力都不太好,她若賭工分,只有一個“輸”字,一年苦熬下來撐死不過掙兩千工分,不多輸,輸上三百四百的,家裡毛巾、食鹽、蠟燭的進項就沒了。所以姨夫受了威脅後就會歇上十幾分鍾,但卻滿臉苦相,彷彿他被放在烤爐中要被製成肉乾似的。欒水玉若逢上了這樣的節骨眼,只是笑盈盈地清清嗓子、喝喝茶,她的心裡很能裝事,大概這與欒老太太的遺傳有關吧。怒而不發,這節制實在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