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互抵,揚頭咆嘯著人立在骷髏頭的額頭上,長長的翼伸展開,像骷髏頭長了一對翅膀。黑黑的眼洞裡閃著殘酷的綠光。他周圍飄動著黑色濃霧,像傳說中的妖魔。
他向我伸出一隻手,像是邀請,又像是索取。我害怕極了,情不自禁向後退縮,那暴君不耐煩起來,一伸手抓住了我,把我拉進黑霧裡。
我大叫一聲猛地坐了起來。
“姐,怎麼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聲叫,背上還有人在輕拍。
好一會,我才發現,陽光透過窗簾照到身上,曖洋洋一片,沒有黑霧,沒有鋪滿腐敗落葉的小路,也沒有黑衣銀面具的男人。然而我的心臟止不住砰砰亂跳,眼前金星亂撞,冷汗溼透了衣裳。
“你沒事吧,姐?”唐濤坐在床邊,邊輕拍我的背,邊睡眼朦朧地問。
“做了個夢……”我囁嚅著,發現自己坐在別墅的床上,穿著睡衣,蓋著被子,床邊擺著張椅子。我記得我在森林裡昏倒來著。“我記得在樹林裡……”
“是啊,你暈倒前是在樹林裡。”唐濤從床上站起來張手張腳地伸懶腰,打哈欠。看來他一直坐在椅子裡,剛才是趴在床邊睡著了。“後來不是哥揹你回來了嘛。”停了停,忽然眯細了大眼睛,神情曖昧地接著說:“連睡衣都是哥給你穿的。嘖,那性感的美妙胴體啊,哥可用眼睛欣賞了夠。”
“去!立即忘記你滿腦裡關於姐胴體的影像!”我惱羞成怒,從床上跳起來就去揪他耳朵。跟這小子雖然親暱,但只是朋友的關係,偶爾還有點姐弟的感情,可從來沒在他面前祼過,這下讓他看光了,賠大發了。
“說真的,給我累壞了。給個香吻慰勞一下怎麼樣?”唐濤被我揪著耳朵,也不掙脫,就歪著頭,恬著臉說話。
我伸手在他頭上輕輕拍了一下,笑道:“給你一巴掌。”順手也就鬆開了他的耳朵。
“你看起來不比我大啊,別愣充我姐。”唐濤不高興地嘟囔著。
我起床換衣,並不怎麼避諱唐濤,只讓他揹著我。
我無意識地摸過衣櫥裡那幾件衣服,最後扯了件黑色低V領緊身薄毛衫和黑色不規則銀紋的低腰牛仔褲出來。黑底銀紋的褲子讓我想起昨夜裡看到的同樣色系的長袍,和穿著長袍的人,心裡立即湧起一股莫明的滋味。
“小唐,你說我們昨天在樹林裡看到的事是真的嗎?”我邊登上靴子邊問。
“啊?姐,我知道你記性不好,可沒想到忘性那麼好。姓彭的和那個酷蘿麗一直沒回來,還在山上找兇手呢,你說是不是真的?”唐濤背對著我,轉轉地道。
看來不是夢了,這讓我心情很不好。
怏怏把長髮紮成馬尾辮,臉色不太紅潤了,反正全身是都小麥色,也看不出蒼白來。只是感覺上很不好,為了讓自己好點,我畫了點淡妝,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往唇上描唇油的時候,看著鏡子裡那張修眉鳳目紅唇的臉,忽然就想起昨夜在鏡子裡看到的怪臉。黑衣銀面男是真實的人,既然不是幽靈,我就沒理由在衛生間的鏡子裡看到他。一定有什麼東西被我忽略了。
梳洗完畢出門的時候,我看到門上掛著一面鏡子,鏡子上映著我看著明豔的臉和窗外的森林。我忽然明白了那個黑衣銀面的傢伙為什麼跑到衛生間的鏡子裡了。
我推開衛生間的門,讓它大開著。然後我調整著房門的開門角度。一次次跑到衛生間裡,站在昨天晚上的位置看,幾次之後,我終於在衛生間的鏡子裡看到了窗外的樹林。
一切都清楚了,是潛望鏡原理。昨天夜裡我洗澡的時候,一本正小姐一定看到窗外有可疑人影,就開門追了出去。門上的鏡子平時就能照到窗外的樹林,這本是很有情趣的設計,但鏡中的影像要折射到衛生間的鏡子裡卻非要一個特定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