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為什麼?出了什麼事?”
趙太太睜開眼睛,用手肘撐起上半身,直直的看著瑞香,問道。
“回太太,您還記得二少奶奶的陪嫁丫頭紫晶嗎?”簡單梳理了下自己的思路,瑞香舉著美人錘繼續給趙太太捶腿,她見趙太太點點頭,接著說:“是她出了事……”
瑞香帶著幾分同情,大概把紫晶的遭遇說了一遍,心底裡則暗自嘆息著,世事無常呀,誰能想到當初那個面容如滿月般白淨圓潤的少女,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裡,就變成了今天這般模樣:形容枯槁、臉色憔悴、一身傷痕。
看到今日的紫晶,瑞香禁不住想到了自己。她和紫晶一樣,‘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別看她現在是太太身邊的一等大丫頭,深受太太的器重,在趙家,就是大少爺、二少爺這些少主子們對她都要高看幾眼。但是,不定哪天,一旦她惹到了主子,下場或許還不如紫晶呢。
想到紫晶骨瘦如柴的臉,再想想太醫閃閃躲躲的目光,瑞香知道紫晶的狀況肯定不好。聯想到自己,她難免有些兔死狐悲,愈加對自己的處境感到擔憂——作為心腹,享受太太寵信、他人豔羨的同時,也承擔著幫主子處理陰私之事的責任。
而那些陰私,多是些傷陰德的事,回想到自己曾幫趙太太乾過的差事,瑞香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偷眼瞧了瞧慈眉善目的太太,見她捻著佛珠凝眉沉思的樣子,不知怎的,瑞香心中的恐懼越來越濃烈。
“恩,這就是因果報應,背主的奴才,主子不罰她,佛祖都看不過去,”趙太太對那些丫頭並不在意,隨意的說了一句,接著問道:“那菩提子樹,你去看了嗎?果真是佛門聖樹?”
“這個……”瑞香表情有些為難,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
“怎麼,難道是假的?”
趙太太安插在牡丹園的釘子,不過是幾個三等僕婦,見識少、耳根淺,雖然她們言之鑿鑿的說,親眼見到了菩提子樹,可趙太太卻不能十分相信——誰能保證,這些下人是否識得佛門聖樹呀。
也正是這個原因,趙太太才會在王綺芳談條件的時候,留了一手。
“不是,哦,是”瑞香聽了趙太太的話,先是搖搖頭,接著又點點頭,最後見趙太太臉色有些不虞,連忙解釋道:“是這樣,奴婢去了牡丹園的暖房,裡面果然有一棵菩提子樹,只是、只是除了這棵樹,奴婢還發現了另外一棵從來沒有見過的樹。”
“瑞香?”
趙太太眉頭微蹙,對瑞香的回答很不滿意。
“太太,您聽奴婢把話說完,這棵樹奴婢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但是它結的果子,奴婢卻瞧著眼熟,”瑞香伺候趙太太近十年,趙太太的一個眼神掃過來,她就能明白趙太太的心思。如今見她板下臉,便知道太太真的有些不高興,也顧不得故弄玄虛,直接把自己在二少奶奶院裡見到的情況,仔仔細細的告訴了趙太太:
“……太太,您還記得靖南王王妃戴過的那串金線菩提子念珠嗎?奴婢瞧著那棵樹結出的果子,很像金線菩提子呢”
“什麼?金線菩提子?”
趙太太聞言,騰地坐了起來,雙眼滿是興奮。不是她大驚小怪,只是那金線菩提子太珍貴了,可著大周朝,就只有兩串,一串兒在長公主那裡,一串則在靖南王王妃手上。
如果王綺芳院子裡的那棵樹,真是金線菩提子樹,那、那,別說是讓元娘搬去玫瑰苑,王綺芳就是開口說將女兒帶在身邊照顧,趙太太也會立刻答應。
“奴婢也是看著像,”瑞香囁喏道,“那日拜見王妃的時候,奴婢離著遠,並沒有看仔細。不過,今天奴婢卻親眼看到二少奶奶用金線菩提子救活了紫晶”
“什麼?這是真的?”
“沒錯當時紫晶一頭撞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