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天青看完手裡的東西,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成。
“……妾身不知道,”王綺芳搖搖頭,一副不敢評論太太對錯的樣子,低頭說道:“不過,妾身接過賬冊後,盤點了賬面上能動用的銀子,只有現銀不足一百兩。可府裡從大姑太太到丫鬟婆子,已經兩三個月沒有發月錢了。另外,府裡六月份修園子的工錢也沒有給,尚欠人家工匠一百一十五兩銀子。還有,太太過壽的時候,請來的戲班,醉仙樓的大廚,以及做壽桃的麵點鋪子統統都沒有付銀子……”
一筆一筆的帳算下來,王綺芳的聲音越來越委屈。
“那銀子呢?難不成太太還昧了去?”
趙天青的怒氣已散去大半,說話間,也帶了幾分無奈。
“妾身剛回來,對許多事情也不瞭解,”王綺芳沉默了片刻,最後猶猶豫豫的說:“不過,那日太太過壽的時候,聽劉氏銀樓的劉太太說起什麼印子錢,又說什麼最近南市的票價一路下跌,正是買進的好時候”
告狀的最高境界估計也莫過於此,王綺芳表面上什麼也沒有說,更沒有半句非議婆婆的閒話。可該說的又都說了,讓人一聽便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
“放印子錢?”
趙天青剛剛緩和的臉色又陰鬱起來。用內賬房閒置的銀子放印子錢,這在很多大宅門裡經常會有,趙天青也很明白。但用不等價的票價來抵賬,這種做法就有些下作——不是用來坑王綺芳,那便是用來挖趙家的銀子呀。
可掄身份,趙太太是趙家的當家主母,她不可能想盡辦法挖空屬於自己的銀子呀。
那就是想教訓下王綺芳?
“大姑太太天天追著我要銀子,趙二管家也經常‘提醒’我給人家工匠結算工錢,嗚嗚,二少爺,內賬房哪裡還有銀子?沒辦法,我只好拿出一部分票據去南市賣了,可現在又不是年節,南市的票價天天下跌,根本就賣不出票面上的價錢,”王綺芳抽出帕子,捂著臉嚶嚶的哭起來,“最後我實在沒辦法了,就把自己的梯己銀子拿了出來抵賬,可虧空太大了,我把梯己花光也平不了帳,只好……”
“唉,我知道了,也難為你了,起來吧”
想到王綺芳第一次管家,便遇到這種情況,趙天青心裡也有幾分不忍。幽幽的嘆了口氣,抬手讓她起來。
“二少爺,妾身知道自己不如蘇姨娘精明,也不及太太能幹,但我真是為了咱們家好,”王綺芳就坡下驢的站了起來,湊在趙天青的身側,低聲說道:“太太二少爺的親孃,就算是放印子錢,想必也是為了您和三少爺著想。畢竟三少爺還小,尚在遊學,待他日回到府裡,又是說親、又是成家的,銀子鐵定不少花。”
恩?三少爺?
趙天青向來心思重,他乍一聽妻子的話還沒有反應過來,當他細細把這句話在腦子裡過一遍後,才猛然想明白剛才心中的不解之處——對呀,他怎麼把那個太太最最心疼的小兒子給忘了呢。
是了是了,這樣一來,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太太會瞞著老爺和自己私自放印子錢了,原來一切都是為了小三兒呀
王綺芳偷眼覷了下趙天青的臉色,覺得火候貌似還不夠,又加了一把火,“可家裡處處都需要花錢,妾身思來想去能動用的銀子也就只有貨棧的紅利了。雖然這幾間貨棧是趙家名下的,但畢竟都分到了咱們手裡……為了太太和趙家的面子,咱們損失些銀子也沒什麼,總比讓大少爺看了笑話好吧”
“大少爺,怎麼,這事兒還有他們兩口子的份兒?”
趙天青對這個庶出的大哥沒有什麼好感,小時候老太太偏疼趙天白,相對的也就少疼了他,為此,他沒少記恨趙天白呢。
“也、也沒什麼,就是聽說當初用票據抵賬的法子,還是他無意間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