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血汙,用屁股也能想得出昨晚定是通宵用刑逼供的結果來。
韓桂一眼看到仇五手腳潰爛,全身血肉模糊的樣子,頓時雙腿一軟,癱倒在地;既然已經用了刑,身為錦衣衛自然知道那些刑罰根本無人能扛住,招供是必然之事,自己肯定被仇五供出來了。
二十多名旗校拖的拖、拉的拉將韓桂和仇五等人押往衙門大堂,一路上其他百戶所的錦衣衛們投來驚異的目光,特別是看到韓總旗也被捆的跟粽子一般,更是驚奇不已。
接到稟報的彭萬里不知發生了何事,忙帶著人從後進公房來到前院大堂上,看堂下七歪八倒的躺了一堆血肉模糊的犯人,韓桂也在其中,忙問道:“宋百戶,怎麼回事?”
宋楠拱手施禮,韓桂和仇五等人的關係以及昨夜抓捕仇五等人的情形稟報了一遍。
彭萬里驚道:“有這等事?可有供詞?”
宋楠招手命孫三將所有供詞呈上道:“除了韓桂的供詞,其他的都在這裡了,供詞中還包括坊間的兩起人命案,三宗入室姦淫案以及大小十餘起的鬥毆傷人案。”
彭萬里迅速的將口供翻看一遍,猛然一拍桌子喝道:“可惡,當真可惡,韓桂,你膽子可真不小,竟然敢勾結這群暴徒作惡,丟盡了我正南坊的顏面,你可認罪麼?”
韓桂叫道:“饒命,千戶大人,看在韓桂在正南坊效力十餘載的份上,請千戶饒恕屬下的一時糊塗,都是仇五這廝逼迫於我,否則我怎會縱容他們。”
彭萬里怒道:“自甘墮落,卻怪別人,來人,給他錄口供畫押,好生著實打著問。”
韓桂大叫饒命,被堂上旗校拖到一邊,二話不說便打板子噼裡啪啦的開始狂揍;宋楠心想,千戶辦案畢竟與眾不同,人家都是抵賴不招才用刑,彭千戶是不管你招不招先一頓打。
其實宋楠還是不懂彭萬里話中隱義,錦衣衛過堂犯人一般有幾種習慣的用語;第一種叫做‘打著問’,意思是犯人招供便可以不打,不招便打;第二種叫做‘好生打著問’,意思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頓再問口供,只是打的時候注意分寸,不能傷了性命;第三種便是‘好生著實打著問’這句話便是暗語催命符,壓根不管什麼死活,打死了事。
彭千戶所說的便是第三種‘好生著實打著問’,那是要行刑的校尉不要管韓桂的死活,只管打,最好是打死。
堂上懂得其中門道的幾名軍官都很吃驚,按理說,韓桂犯了這麼大的事應該即刻取得口供稟報北鎮撫司,在千戶所衙門裡只有訊問的權利卻無判刑定罪的權利,彭千戶卻暗示打死此人,難道是真的氣惱正南坊中出了敗類,敗壞了正南坊的名譽,激憤之下的一時失態不成?
宋楠可沒那麼多的想法,犯人交到彭千戶手中,他也落個渾身輕鬆,韓桂之罪受到刑罰也很正常。
但見彭千戶笑眯眯的走下堂來,拍著宋楠的肩膀道:“宋百戶,很不錯,年紀輕輕卻很有手段,上任數日便拿獲了正東坊的暴徒,挖出韓桂這個敗類;不瞞你說,正東坊的兩樁外地茶商被殺一案一直沒有告破,本人也被上面訓斥過多次,沒想到便是仇五一夥所為,今日告破,我正南坊衙門也了了一樁心事。乾的不錯,我要將此事稟報蕭鎮撫,讓他也高興高興。”
宋楠拱手道:“僥倖,僥倖,若不是韓桂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逼得我查他的老底,也不會誤打誤撞破了命案。”
彭萬里哈哈大笑道:“有功不驕,很好很好。”
宋楠從袖中掏出一份公文遞給彭萬里道:“按照規矩,此案須得寫呈報上去,我這裡已經寫好了,彭千戶看看可還使得?”
彭萬里結果來看了一遍,頓時眉開眼笑道:“寫的很好,文筆通暢,敘述清晰,比我手下書吏寫的都好,我就不改動了,直接呈上去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