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夜不停地奔波,這段日子以來的疲憊,以及突然發生的這一切,都讓司徒皇感覺到疲憊到不行。他慢慢地低下了頭,靠在了床沿。
而他的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地緊握。
“語……”
“我愛你……也愛寶寶……”
輕到不能再輕的男聲,幾乎是喃喃自語一般,在這個沉靜的房間內緩緩響起。卻像是最為古老卻又最為動聽的音符一般,震盪在心湖,泛起絲絲漣漪。
大床上處於沉睡中的陸小語,突然動了動手指。而她似乎聽到了這句話一般,眼角忽然流淌下一串眼淚。淚痕斑駁,可是糾纏著她的夢魘依舊揮散不去。
那是一個很可怕的夢。
夢裡面,她變成了透明的人。她來到了一個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那是一幢大房子。深夜,房子裡很黑,竟然都沒有開燈。似乎有魔力,讓她一直往前走往前走。
瞧見了一盞很暗很暗的燈,燈光有些泛黃。
突然,眼前閃爍過一道白光。
她赫然瞧見一個長髮披肩的女人,將刀捅進了一個男人的身體裡。似乎是一刀不夠,手用力,狠狠地拔出又狠狠地捅進去,來回反覆了數次,這才作罷。
男人竟然無力反抗,只是伸手握住了女人的手。
鮮血不斷地流淌而下,他的手終於垂垂落下,最後整個人靠著牆壁倒在了地上。腹部的鮮血依舊不停地湧出,而他正殘喘著呼吸著,尚且清醒著幾分意志。
女人轉過頭來,長髮遮蓋了雙眼,她無法看清了。黑暗中,依次只瞧出了一個輪廓。她越來越近,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知道怎麼了,她竟然萬分害怕。
那一雙眼睛,離她也越來越近。
陸小語想要轉身逃跑,可是發現自己動不了,就像是被人點穴了一樣。她無法動彈半分,只好站在原地,看著那個森然的女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可是她竟然就這樣穿過了自己的身體,而那把還沾染著男人鮮血的刀也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陸小語只感覺自己心裡驚到四肢百骸,莫名得一陣寒意襲捲而來。
她突然動了動身體,竟然發現自己這個時候可以動了。她猛地轉過身,瞧見了女人瘦長的背影。以及她掩藏在背後的那把刀,鮮血順著刀尖滴落在地板上,一路的血腥。
陸小語朝旁走了一步,一低頭,這才瞧見了緊貼著角落牆壁的小人兒。
那是一個小男孩,從他傲人的眉宇就可以知道,他是多麼桀驁不羈。那一雙眼眸裡,閃爍著深邃的光芒。這才幾歲的孩子,竟然可以看見這樣的神情。
而他此刻,有些慌張有些害怕地望著自己面前的女人。
陸小語的眼前,赫然浮現起另一張似曾相識的男性臉孔,而他的模樣,漸漸地與眼前的小男孩相互重疊。她一下驚覺,難道這是孩童時代的司徒皇?
不要……不要這樣……住手……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為什麼要做這麼殘忍的事情……不是他的媽媽嗎?為什麼要讓他去承受這一切?為什麼要讓這樣痛苦?
陸小語想要大喊出聲,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了。而她剛想拔腿奔向他們,又發現自己動彈不了。她只看見女人彎著腰,對著男孩說著些什麼。
可是聲音太輕了,太輕了,輕到她聽不見了。
那個女人在說些什麼呢?她想要告訴他些什麼呢?那些讓人會記憶深刻,直到一輩子的痛苦怨念嗎?請不要這樣,他還只是個孩子罷了。
忽然,女人甩在身後的手猛地有了動作,她將刀狠狠地捅進了自己的腹部。彷彿是怕不夠,又是用力地往最深處刺去。
女人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她看見了男孩一臉驚恐呆滯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