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微焦急道:“顧青山呢?顧青山在哪兒?”
若若咬了咬嘴唇,沉默下來。
她這樣的反應看在向微眼裡,更是讓她心急。
“顧青山在哪兒?他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啊!”
可若若仍是沉默不語,向微腦海中閃過了種種不好的猜想,她掀開被子,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走下了床,說:“我自己去找他,我會找到他的……”
剛下了床,她的雙腿一軟,跌倒在了地面上,她愣愣地坐在那裡,情緒突然軟了下來,沒一會兒便哭出了聲。
向微把身體蜷縮寄來,抱住自己的膝蓋,脊背一抽一抽地顫抖著,樣子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小動物。
若若見不得她這副樣子,抽了抽鼻子,把向微扶起來,說:“顧大哥,他,他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裡,不過,微微姐你不要擔心,現在醫療很發達,顧大哥不會有事的,他很快就能醒過來的。”
“重症監護室……”向微口中念著這幾個字,肩膀耷拉了下來,神情恍惚,好像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好一會兒,她又說道:“我要去看看他,我要馬上見到他。”
若若勸不住她,只好扶她起來,說:“好,好,微微姐,你先彆著急,我現在就陪你過去。”
向微被若若攙扶著來到重症監護室的樓層,她問若若說:“我昏迷了多久?”
“快兩天了。”
“期間顧青山有沒有醒來過?”
若若搖了搖頭。
向微的心沉沉地墜了下去,她喃喃道:“顧青山……他會出事嗎?”
“不會的!微微姐,顧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他絕對不會出事的!”
這時兩人已經來到了顧青山的病房外面,站在視窗外,她進不去,只能透過玻璃看著他的樣子。
看到他的那一刻,向微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顧青山緊閉著雙眼躺在病床上,面上蓋著氧氣罩,身上連線著大大小小的管子,一旁全是各種各樣的醫用儀器。
曾經那個鮮活而堅強的他,此時卻只能依靠這些冰冷的儀器來延續生命。
她靜靜地在視窗站了很久,暗暗期盼著他能睜開眼睛,朝她這裡看上一眼,可顧青山從始至終都是在沉沉地昏迷著,好像……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一樣。
她不忍再看下去,轉過了身,後背貼在玻璃上,眼淚無聲地流淌下來。
她很害怕,如果他真的醒不過來了,她該怎麼辦?顧青山早已是她的全部,她離不開他,她甚至想都不敢想沒有顧青山在的日子。
那樣的生活,還能叫做“生活”嗎?
僅僅只是“活著”而已吧!
向微站在走廊裡,遲遲不願離去,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離他近一點。
走廊上很安靜,白熾燈在光滑的地板上打出冷冷的光,鼻間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向微穿著病號服,愣愣地背靠著玻璃站在那裡,偶爾有醫生護士和麵容哀痛的病人家屬走過,他們也不覺得奇怪。
在這個地方,各種悲傷的方式都會存在。這種時候,任何人都是一樣的,為了另一條垂危的生命,變得不再像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多久,她轉頭看向外面,天已經黑了,想來她已經在這裡呆了很久很久,若若一直都在身邊陪著她。
向微又看了病房裡的顧青山一眼,強打起精神,透過玻璃,含著眼淚,笑著對他說:“顧青山,我以後再來看你。”
她又回頭跟若若說:“我們回去吧。”
若若小心地試探道:“微微姐,你還好吧?”
即便內心早已是一片苦楚,但向微衝若若安慰地一笑,說:“別擔心,我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