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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部分

看上去還是他返回金華時的那個樣子——深溝高壘,遍佈於常山江兩岸,以浮橋勾連,用鐵索攔江,一副堅固非常的架勢。只可惜在陳文看來,這一切就跟紙糊的一樣。

守禦之道,並非是深溝高壘、堅壁雄城就夠了,除去“外無必救之兵則內無必守之城”的兵家至理外,最重要的還是守城者的意志。沒有了堅定的守城者,再堅固的雄城也只是一副空皮囊罷了。

無論是坐擁堅城而不守,還是以城不高、池不深的小城抵抗大軍良久,這樣的例子實在太多。

遠的不說,南京雄城,杭州亦是堅固非常,城中皆有大軍,左近更是用著大量的援兵,可清軍南下卻幾乎是傳檄而定。倒彷彿是花蕊夫人的那句“十四萬人齊卸甲,更無一人是男兒”的古語重現。

相較之下,江陰外無援軍,內無雄兵,守城的不過是江陰計程車民工商,為首的閻應元、陳明遇和馮厚敦不是典史就是訓導,幾個低階的文官而已,面對的清軍中卻不乏端重親王博洛、敬謹親王尼堪和當時還是恭順王的定南王孔有德這樣的清軍名將。但是即便如此,他們卻可以率領百姓在清軍兩百餘門大炮的狂轟濫炸之下堅守城池八十一天之久,可謂是高下立判。

正好比江陰的那位殉節女子的詩中所寫:露胔白骨滿疆場,萬里孤忠未肯降。寄語行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

戰爭之中最重要的是人,而人在其中最重要的則是意志,野戰如此,守城亦是如此。此番陳文能夠大敗漢軍八旗,大軍日夜賓士、野戰擊破強敵的意志是關鍵,金華守軍在城破後毅然堅守一夜同樣是關鍵。

眼下清軍已然喪膽,陳文也不打算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下去了。明軍入城的當天,李瑞鑫便率領守城的義烏營和那大半個浦江營沿著江山港南下。

面對優勢敵軍,陳文卻選擇了分兵,這看上去很是詭異,可以說是違反兵家正道的。但是發現了明軍的動向後,清軍毫不猶豫的分出了福建的那三支綠營兵立刻南下,絕不敢有絲毫的遲疑,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支明軍到底是想要幹什麼的,是在江山港找機會渡江,還是一路南下此間正處在空虛狀態的仙霞關,而若是渡江的話,是佔領江山縣城,還是設法合圍,只有分兵才能應對。

那三支福建綠營總計九千大軍,分出了這支部隊,清軍立刻縮水了不少,但是從比例上看的話,似乎明軍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然而到了第二天,大隊的明軍開始從南面的光遠門和東南的通仙門出城,就連昨天忙了一晚上都不知道在忙什麼的明軍水營也緩緩駛出碼頭,向南而去。

明軍主力乃是清軍眾將最為關注的,反倒是水營並不甚關注,只是讓暫時駐紮在衢江和江山港的錢塘水營出了港口準備迎戰而已。可是當他們發現這裡面的不對勁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明軍水營的艦船不知道為什麼吃水極深,行駛速度緩慢,而待那些艦船,連同著港口的一些民船全部駛入嚴家淤和衢江東岸之間的河道後,只見那些艦船便分為一前一後,在一個又一個明軍水兵划著小船駛離的同時,那些艦船也開始緩緩下沉,恰好將嚴家淤那段河道給堵死。

嚴家淤乃是江心洲,但是兩邊的河道卻並非一般的寬窄,明軍沉船堵死的那段河道正是平日裡用來過往大型船隻的,另一條最窄的地方只有十多米寬,大型船隻是不會從那裡透過的。明軍沉船的河道,清軍水師全都過不去是不可能的,但是水底下沉了那麼多的船,甚至有的桅杆還露出了水面一些,錢塘水營在江山港的船隻都不怎麼小,想要安全透過卻是千難萬難。

明軍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可是他們又無可奈何,尤其是那些錢塘水營的水兵,這樣一來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再乘著現在的船返回杭州了。錢塘水營的水右營遊擊知道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