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響,好似重物落地的聲音。秦飛煙吃了一驚,隨手拔出劍來,想了想,又插劍還鞘,翻身上馬。林中忽的又傳來斷續的敲擊聲,她終是沒忍住好奇,跳下馬慢慢走了過去。
林中更加幽暗,遠遠看見一棵大樹下俯臥著一人,似乎動彈不得,左手偶或艱難地撿起身邊的碎石敲擊著樹幹。秦飛煙滿心疑竇,轉到這人身前。錦衣金冠、面容清俊,竟是上官豪!
秦飛煙大驚,叫聲“少主”,上前扶起,才發現是被人點了穴道,忙手指連點,運力解穴。上官豪緩過氣來,看著她微微一笑:“飛煙,我知道是你,卻苦於穴道未解,不能開口召喚,只得費力摔下樹來引你注意。”
“屬下來遲,少主恕罪。樓主也趕來清涼山了。只不知是何人害您這樣?”
上官豪微喟道:“是沈滄浪,他從昊天幫救了我出來,到了這裡眼看被追上,趁我不備,將我點了穴道安置在此,自己引得追兵離開。”
“方才那白衣少年——”
“便是他了,看來他又落入昊天幫之手。”上官豪看了看秦飛煙,“你我二人力弱,無法救他,你們樓主既然來了,便去尋她再作計較。”
蹄聲的的,奔行一陣,烏衣怕他傷重,受不得顛簸,只放馬緩行。
“烏師兄,小弟不知你們圖謀何事,可這謝長春不仁不義,背棄少主,昊天幫實不易久留。師兄大才,還是早日離開為好。”
兩人身材相仿,烏衣微微側著身子,才能看清前路。他一手輕輕攬著沈滄浪的肩頭,一手執著馬韁繩,並不答言。
不消一會兒便到了清涼山下,烏衣見他身子不適,便揹負著他上山。走到半山,烏衣忽地向旁躍出,隱在石後。
山上慢慢走下來幾人,其中一個正是邵武。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方才兩位護法都不在,那青衣十二樓來了幾十個娘們,個個武功高強,放火燒了咱們的大殿,打傷了十幾位屬下。”
“少主早已被那姓沈的救走了,不知她們還來做什麼。”
“幫主很生氣,桌子都砸了。”
“幫主要等兩位護法回來,將他們個個都捉回來殺了。”
看著眾人擁著邵武去得遠了,烏衣依舊伏在石後沒動。沈滄浪附在他耳邊輕笑道:“烏師兄還不帶我這囚犯上山,莫不是怕幫主著惱殺了我?”
烏衣輕輕放他下來,回身解了他手上綁縛,盯視著他低聲道:“不錯,見了幫主,他要怎樣,我也不能解勸,何況他今兒又正在氣頭上。既是少主走了,你也走吧。”
又捱了一個多時辰,天色暗了下來,烏衣又揹負著沈滄浪下了山,尋到黑鬃馬,將他扔上馬背,轉身便走。
“烏師兄——”沈滄浪還待要開口,卻知他耿直,決不會背叛師門,也便不再勸。匆匆來到上官豪避難的樹林,已無蹤影,直到在樹下發現了青衣樓的暗記,才放下了一半心。
他快馬加鞭去了青衣十二樓在蘭城的秘密舵口,在最大的青樓望春樓尋到了上官豪,沈滄浪不禁暗贊樓主林菱果然智勇,竟然將上官豪藏在了這眼皮底下最繁華之地。眾人正商量著晚間去昊天幫救人,見他回來俱都大喜。人人都道殺上清涼山,絕不放過叛首謝長春。
上官豪待大家安靜了下來,淡淡道:“人各有志,我也絕不相強。過了這十多年,昊天幫內也並非盡是當年的草莽漢子,人人都有妻兒老小,太平世道,誰人願意輕易拋卻大好頭顱!謝長春也不過是順應了教眾的意願,算不得叛逆。就讓他們去吧!”他抬頭掃視,又接著道,“各位也是一樣,如有任何顧慮,去留請便。”
眾人見少主這般說話,都面面相覷,不再言語。
不幾日,朝廷果然釋出了通緝文書,畫影圖形,捉拿逆黨上官豪。林菱的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