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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的面紗,互換衣衫,便瞞天過海。行至中途,說要送水小姐一程的司姑娘下了馬車,揮手告別。

從這裡出發,有一條通往水月庵的捷徑。師太和啞兒想必已經望眼欲穿。

我坐在馬車裡,閉上眼睛安靜地微笑,今後的三年,我要以水柔清的身份走下去。

加油!司嘉洛,哦,不,你現在是水柔清。

冒名頂替的最大危險是忘了自己應該是誰。人的本位觀念根深蒂固,很難把別人的名字和“我”等同為同一個指代詞。

我記得大學時代有一次代同男友出去玩的團支書去開會,簽到時倒還知道寫“駱芫”。等到會議過半,主持會議的老師提問一位名為駱芫的同學時,我就和其他人一樣,心想誰點兒這麼背,居然被抽到,全然忘了自己此刻正充當這個苦主。結果可想而知,團支書哀怨的眼神讓我但凡遠遠瞥見她就老早繞道。

這次若犯這種低階錯誤,可是欺君滅族的大罪,不僅僅是遭人怨了。我在心裡默唸一百遍“我是水柔清”,完成心理暗示。唉,就怕三年以後,我會想:司嘉洛是誰,這個名字怎麼聽著有點耳熟。

我想起最後一次陪同清兒去看病榻上的水老爺。他已然是中風的症狀,口邊流著涎水,一絲絲的;眼睛渾濁,然而目光還有些許清明,殘存著當世大儒的風采。清兒緊抿著雙唇才抑住泛紅的眸子,儘量用不含多少感情Se彩的語調陳訴進宮選秀的事情。水老爺雖然一早就從僕從的隻言片語裡瞭解了事情的始末,但與聽女兒親口證實畢竟又是另一回事,眼淚從衰老的眼睛裡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流下來。清兒咬牙轉身出門,古老的門板一闔上,淚落如珠子。水老爺日薄西山,風燭殘年的狀況何以捱到三年之後的父女重逢?

有些事,是別人無力替代的。

我只能站在一旁,看他們的悲歡離合,有心也是無力。

“清兒,別愣著了,再不快走,就趕不上今天的晚飯了。”同屋的佳顏好心地催促我。

我又要忍不住想哭了。

進宮簡直是一場噩夢,而且是一場不知何時會醒的夢。首先是進宮搜身時颳走了我的反穿越法寶——小藏刀,手機在我的乞求聲中倒給我留下了。好,我忍!不是說暫為保管嗎,我塞了幾張銀票,拜託管事的大叔一定好好收放妥當;不下血本不行,我能不能回家就全靠它了。就當是這三年的保管費吧。可是,真的好貴,一百兩哦,他當是瑞士銀行的保險箱啊!

然後,進入選秀的正題,OK,I KNOW,人走茶涼不是稀奇事,但水家這杯茶也涼的未免太快也太徹底了一點。嬪妃之流不必說,當然沒影,我對跟三千個女人搶一個老公也沒興趣,何況這個男人我完全可以叫一聲大伯;女官居然也沒輪到我!

書香名門的出身,頭頂“中土第一才女的獨女”的光環,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的水柔清居然落選宮廷女官!

當年我可是為了避免入宮的命運,不惜抗旨出逃。我懷疑地摸摸自己的臉,莫不是這一年來,我歷經風霜,已經醜了?好,當不成女官也認了。我老老實實地當宮女,幹粗活,伺候人,可是宮女三十年才一放,到時候,清兒還在不在世上都難說,我還怎麼赴三年之約?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我留下的錢哪夠支撐這麼長的時間,真正不行,她也剃個葫蘆腦袋吃佛家飯吧,總勝過餓死。

三十年!我想想頭皮都發麻,儘管我的容顏如昔,可日復一日的冷宮生活過不了半年,我就會滄桑的象經歷了幾個世紀。發配到冷宮的女子大多和我一樣,無權無勢,還不識時務,忘了給管事的塞銀子(有的是家裡底子薄,塞少了)。彼時我身上雖然還有些銀兩,但因為過於沉浸落選宮廷女官,憤怒難平的情緒,未能及時打點好,等到我幡然醒悟,意圖亡羊補牢,已是悔之晚矣。行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