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葉青殊臨走前和她說的“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葉守義心中卻浮起了葉青殊的話,“長姐的事還有後患”
後患,後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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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守義一家三口一路閒話進了養德居,養德居中早已濟濟一堂,葉老太爺抬眼沒見到葉青殊面色就是一沉,卻又很快浮起笑容,“靈姐兒也來了,身子可大好了?”
葉青靈蹲身行禮,“多謝祖父掛心,孫女已然大好了,祖母可好些了?孫女想去探望祖母”。
葉老太爺滿意一笑,“你祖母沒有大礙,只大夫吩咐了要靜養,等過些日子好些了你再去請安不遲”。
葉青靈俯身應是,陶氏笑道,“好了就好,這可是有好些日子沒見靈姐兒了”。
阮氏亦是笑容滿面,“說起來真是菩薩保佑,靈姐兒出了場水痘,竟是一個痘印都沒留下來,小臉蛋兒反而越發俊俏了!”
葉青靈淡淡一笑,“三嬸過獎了”。
阮氏擺手,“不過獎不過獎,說起來阿殊那小丫頭最近長開了,竟也是個美人胚子,說不得以後出落成什麼模樣呢!”
葉青玉、葉青英便也應和起母親的話,外院的哥兒們幾個月都沒見過葉青殊了,聽了大是好奇,連連追問,均都感嘆實在想象不出又黑又幹的葉青殊會變成個什麼美人模樣。
葉青英又將葉青殊送花送皮子的事情說了,小兄妹們說的十分熱鬧。
阮氏見葉青靈神色淡然,不插口兄妹們的話題,倒顯得幾分被孤立的模樣,開口道,“靈姐兒瞧著清減了不少,這大病初癒可要好生補補,否則落了病根,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葉青蘊早就不忿所有人都在誇讚葉青靈和葉青殊漂亮,這時候逮住話頭,冷笑道,“不過就是出個痘,前前後後在院子裡捂了四五個月不見人,還沒補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大病呢!”
葉青蘊說這話的本意也不過就是刺刺葉青靈嬌慣,出一場痘就要養上個四五個月,然而聽在葉守義、支氏和葉青靈耳中卻全然變了味。
用出痘來掩飾,不過是萬般無奈之舉,肯定瞞不過有心人的眼,不說其他,就說葉青靈在東宮賞花宴上還好好的,一回去就出痘,落在有心人眼裡就根本解釋不清。
葉守義不是沒想過若有人提起,自己的應對之法,只他卻沒想到第一個提的竟是自己一向看顧有加的侄女,自己的血脈親人!
“我們靈姐兒嬌生慣養,莫說是出痘,便是傷風咳嗽,將養個小半年也是常事,這一點,蘊姐兒你是不會明白的”。
支氏因為久不慣在人前說話,聲音有些僵硬,好在葉青殊當初教她的,她記得十分深刻,倒是說的十分順溜。
葉守義不知其中緣由,驚訝轉頭瞧了支氏一眼,支氏年少時因著受寵,性格單純活潑,有些急躁。
這樣的事如果反應太過,便容易叫人以為是心虛,抓住把柄,他剛剛還擔心支氏會發怒,反惹來嫌疑,不想她卻應對如此妥當。
葉青靈亦驚訝看了支氏一眼,不過才四五個月光景,母親竟變的差點叫她認不出了。
葉青蘊聽出支氏是在譏諷她粗生粗長,不如葉青靈“嬌生慣養”,氣的雙頰通紅,只她不敢像葉青殊一樣肆無忌憚的和長輩頂嘴,更何況是從來不開口的支氏。
陶氏見女兒吃虧,冷了神色,“二弟妹這麼多年未開口,想不到嘴皮子還是這般利索,可惜二弟妹嘴皮子再利索,也只能堵住我們蘊姐兒一個人的嘴,外面怎麼說”
“好了!”葉老太爺威嚴掃了陶氏一眼,“外面怎麼說?女兒家出痘本就是十分危險的事,你做伯母的不擔憂關心侄女的身體,反倒關心起外間的流言,也不嫌跌了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