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還有個知情的宣茗在場!
他只需在家中等待著德昭帝按捺不住,宣見他就好。
葉青程回了積微院,便命請雷安過來,他實在無法預料葉守義對葉青殊被擄一事的反應,會不會又要送葉青殊出京“禮佛”,更不能一直讓葉守義就這麼“昏迷不醒”,只能慢慢滲透拉攏葉守義的人手,才不至於再一次被打個措手不及。
還有那個黃九公子的親事,也要抓緊處理掉……
……
……
“大爺,宮裡來了人,皇上宣大爺即刻進宮見駕”。
葉青程掃了一眼更漏,剛過午時,看來德昭帝是剛召見了宣茗,就迫不及待要見他了。
是對蕭安行為的惱怒,卻也是對他的看重
葉青程只簡單洗了把臉,就跟著宮裡來的小太監匆匆趕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中氣壓沉沉,宣茗果然已經在了,葉青程不動聲色掃了他一眼,跪下行禮。
德昭帝煩躁擺手,“免了,你仔細和朕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剛剛起身的葉青程又緩緩跪了下去,沉默,德昭帝瞪眼,“你這是什麼意思?抗旨?”
“皇祖父恕罪”。
德昭帝沉沉盯著依舊保持沉默的葉青程,顯是動了真怒。
宣茗遲疑了一會,還是開口道,“皇祖父,子不言父過,表弟不敢開口,是孝道”。
“孝道?孝是他這樣孝的?孝到敢抗旨?”
“孫兒不敢”。
“你不敢?你這就叫不敢?!”
葉青程默然,宣茗腦中忽地滑過一九臨走前說的那句,“不言是非,唯問查訪之艱辛”,默了默,認命開口,“皇祖父,不如讓阿茗來問?”
葉青程這小子是吃定他了!
偏偏他礙於葉青靈和葉青殊姐妹還不得不被他吃!
德昭帝詫異看了他一眼,宣茗知道他這是默許了,有些木然的問道,“程哥兒,當初你是怎麼找去了搖鈴山,在搖鈴山上又看到了什麼?”
不是問生父的是非對錯,只是問他是怎麼找到葉青殊的,自然可以直言無妨。
葉青程默了默,澀然開口,“當初青程仔細詢問了一番跟隨母親前往的丫鬟婆子,根據她們描述的沿路風景人情,大致確定了父親是將阿殊送到了……”
待得葉青程說完了搖鈴山上的一切,宣茗又繼續問道,“之後你又是循著什麼追回了京城?”
宣茗一步步的問,葉青程一步步的答,將自己一路的艱辛追蹤細細呈現在德昭帝和宣茗面前,除了隱去了金龍玉佩和藉助華韶在宮中的人手的事,無一遺漏。
只有真話,才能真正取信於德昭帝,也只有真話才能讓蕭安無從反駁,在此事上永遠無法翻身!
葉青程一番話說完,俯身跪伏於地,默然三叩首。
德昭帝癱坐在龍椅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最疼愛憐惜的三子,喪心病狂不遠千里擄走閣老重臣愛女,在得知是其是自己親子的義妹後,依舊死心不改將之囚禁在自己的書房中!
甚至因著親子追蹤,勾結他最信任的近侍心腹,用那種下作的藥物陷害自己的親子和親妹妹!
這豈止是喪心病狂,簡直豬狗不如,不配為人!
而他最信任的近侍心腹,更是在自己還沒死的時候,就暗地投靠年強力壯的皇子,狗膽包天的朝他的女兒和孫子下手!
他最寵愛的兒子,他最信任的心腹尚且如此,其他人呢?
那些隨侍在他身邊的宮人,後宮勾心鬥角的女人,吵吵嚷嚷的朝臣,甚至他的兒孫們,暗地裡又在打什麼主意?又有幾個對他是真心的?
一瞬間,德昭帝只覺眼前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