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不敢有異議,低眉順目地撿起野豬的一條腿,倆人合力把它拖走了,走了兩步,花骨朵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回頭往褚桓躲著的地方張望了一番,什麼都沒發現,她這才抓抓頭髮,帶著一點猶疑走了。
褚桓再一次確定了,這離衣族人肯定有其天賦異稟之處‐‐壯漢似鐵塔,兒童賽野豬。
這時還沒到上課的點鐘,褚桓把三稜刺收好,緩緩地從樹叢中走了出來,忽然,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褚桓抬頭一看,只見那條被他強拆的毒蛇又磨磨蹭蹭地湊了過來,正睜著一雙險惡的小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
就以一條三角臉的毒蛇來看,它長得還算頗為清秀。
褚桓面無表情地和它對視了一會,坦然承認了自己的錯誤:&ldo;哦,是我剛才不講理,你繼續在這上面盤著吧。&rdo;
說完,他繞小路回離衣族裡去了。
遠遠的,褚桓就看見花骨朵和她的小跟班把野豬拖進了河裡,幾個在河邊打水做飯的女人瞧見,立刻跳下來,一起把野豬扛了上去,花骨朵抹了一把鼻涕,趾高氣揚地踩著水蹦躂著。
褚桓心說:&ldo;看你媽不打斷你的狗腿。&rdo;
可惜他沒能如願以償,小芳的老婆見了野豬,非但沒有呵斥,還慈祥地摸了摸女兒象鼻子一樣的三條小辮,然後隨和地放他們去玩了,隔得太遠,語言又不熟,褚桓只大概聽了個音,好像是她承諾了晚上給花骨朵烤個豬心吃。
褚桓默默地收回目光,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叫做&ldo;百年大計在教育&rdo;,以及什麼叫&ldo;有熊媽就有熊孩子&rdo;。
他低頭斂目從人群中走過,別人都不怎麼上前打擾,大人們隔得遠遠的,會拘謹地用半生不熟剛學的漢語打聲招呼,小孩則會&ldo;呼啦&rdo;一下散開。
褚桓逕自走到每天上課的空地中間,背靠大白石頭坐下,一邊隨手翻書,一邊等著眾人來。
不久,以他為中心,五六米左右為半徑,就圍了一大圈的小崽子,他們以為他什麼也聽不懂,於是毫不避諱地當著他的面交頭接耳,對褚桓進行了現場圍觀。
褚桓就聽見殺豬英雄花骨朵對她的跟班說:&ldo;我媽昨天跟我說,大王大王鼻樑上那個東西是冰做的,冰你知道吧?厚了就是白的,不透明,所以它肯定很薄,一碰就碎。&rdo;
褚桓聽了,感覺自己鼻樑上涼颼颼的。
流鼻涕的小跟班崇拜地問他那&ldo;知識淵博&rdo;的大姐大:&ldo;幹什麼用的?&rdo;
花骨朵:&ldo;那不知道,可能是為了好看吧。&rdo;
這是,有個三四歲的禿頭小男孩突然扯著嗓子,奶聲奶氣地嚎了一句:&ldo;族長最好看!&rdo;
花骨朵:&ldo;閉嘴!&rdo;
小禿頭不理會,繼續叫板:&ldo;族長最好看!&rdo;
花骨朵一躍而起,揪住小禿子的屁簾,雙腳離地地把他拖走扔了。
一圈崽子頓時被此女y威所迫,全都不敢搶話了,排排坐好,等老大發表意見。
褚桓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認為這丫頭將來很有當大土匪的潛力。
花骨朵:&ldo;哎喲,他看我。&rdo;
褚桓這一眼頓時把花骨朵看得小媳婦了,低頭臊臉地一縮脖,臉紅到了耳根。
褚桓:&ldo;……&rdo;
他把目光移回書頁間,堅決要非禮勿視。
只聽那邊的崽子繼續嚶嚶嗡嗡地編排他:&ldo;他手上戴的那個環,族長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