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緒點了點頭,衿尤又朝著毫不避諱打量曉緒的肖榮道:“幫他拿件便服。”
肖榮卻道:“何不讓他去我房間洗漱?去一姑娘屋中也是不妥。”
曉緒只覺得一陣寒風吹過……
衿尤看著頭皮發麻的曉緒,搖頭笑道:“反正在這兒也呆不久,傍晚不就回去了嗎?”
她既然這樣說了,肖榮不得不從,走時還不看曉緒一眼。
曉緒打了個冷顫,這裡還真是除了衿尤,都是高貴冷豔……
就連那添水的婢子也是沒有表情。
曉緒忍著寒意,接過肖榮送的衣裳,便鑽進衿尤屋子,朝著那準備為他擦洗的婢子一鞠躬,道:
“姑娘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那婢女笑出了聲兒,看著衿尤他們不知如何做,衿尤便讓她出來,而後曉緒立馬緊張的關上了門,齒牙咧嘴一臉驚恐。
宇文柳兒也覺得難受回了屋子洗漱,難免剛剛離那種人那麼近,便是心裡膈應。
衿尤去喝茶,肖榮便站在一旁豎的直。
她不緊不慢將茶杯一扣,抬眼看不到肖榮的臉,她轉念一想,道:
“還真是謝謝你為曉緒拿衣裳。”
“姑娘想問什麼,何不問呢?”肖榮說道。
肖榮直接了當,衿尤也少了拐彎抹角的話,她聲兒柔和不少,道:
“既然,都到了汴唐,為何不去看看自己的……”
“看又何妨?不看又何妨?看了不過會更加留戀罷了,其實還是要離開,為什麼要給自己帶來負擔呢?”
衿尤看的清楚,他說這句話時眼神卻是飄忽。
假話,這人就喜歡強硬。
負擔?現在心中的負擔,和見親人回來的負擔相比,哪個重?
他不過恨得是那些對嵐兒橫眉冷對的人,那些對他愛一個花魁而覺得丟了臉面的親人。
還有那些,差點殺了嵐兒的人。
其實肖榮恨得一直都是自己罷了,若嵐兒不認識他,現在仍舊好好的活在世上。
“你不知,嵐兒曾同我說,她最覺得對不住的,便是你。你身為汴唐公子,聲名遠揚,卻甘願屈服於公孫冀文身下,你曾經那麼驕傲,卻為了她斷送了所有,肖榮,不,程明念,她心裡的負罪感,比你重的多。”
而且,她最後鬱鬱而終,卻是因為實在覺得自己是累贅。
在衿尤影響中,嵐兒是一個溫婉姑娘,溫婉的,衿尤願意同她坐在一起,一天不言語都不覺得煩悶。
曾經落水自己幸運到不過被漩渦打到山下,從水中爬出來後,正巧碰到一把劍指著不會武功的公孫冀文。
她當時用暗器,救了公孫冀文,而他卻無報答,自己揚長而去。
當時的他,還真是冷血無情。
不過好巧不巧,遇到出門採野菜的嵐兒,便救了衿尤。
她也算是衿尤恩人,自然要為她生前沒有完成的事情,儘量完成。
“衿尤。”
他的眼睛,隱匿在額間撇在一旁的長髮中,實在看不到,他的情緒。
那種看不到他的臉,就像一人處於暗部,一人在明處。
他的手中,本一直捏著一頭簪,卻因這一席話,收回了袖中……
“嗯?”
對於他突然叫自己全名,衿尤是有些反應的。
不過看樣子,肖榮已經不再說話。
衿尤倒了杯茶,將茶推到他面前,說道:
“離我們回去,還有三個時辰。”
肖榮站在原處,屹立不動,那彷彿大半個身子,都隱藏在陰影之中。
衿尤一直在喝茶,直到身邊一個影子掃過,她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