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最難看的一面被這人瞧見了,又在酒醉時把人害得重傷,簡直丟臉丟到家了,不知怎地竟說不出一句道歉的話來,下意識尋找自己的家人。
「你問的是那個給你戴一頂綠帽子的妻子?」利哲用字毫不留情,也不管對方聽得臉色一變,繼續淡淡地諷刺下去,「你為了她把我揍了一頓,卻還是忠誠不二啊。我很好奇,你見到她會說甚麼?原諒她,不計前嫌重歸於好?作為男人,會不會太大度了些?」
「你說夠了嗎?這關你廣甚麼事?」
「你似乎很討厭我。」利哲輕佻地吹了聲口哨,微挑的眉梢染著淡淡的譏誚,「我明白情敵見面份外眼紅,但嚴格來說我並不能算是你的情敵,你不該討厭我。」
「你和我妻子搞上了,難道我還喜歡你不成?」溫如予冷冷地撇了眼,避開對上直視的目光,訕訕地道:「你和楊漾是認真的?」
怎料利哲聽罷,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抖著雙唇笑了起來。
雖說與這位利家二少爺並不相識,卻從幾個照面裡對他那正經禁慾的面目有了既定印象,就連剛才開始首次面對面談話也是相同的感覺,實在難以想象他也會這樣笑。不是說正經的人都不笑,只是沒想到利哲笑時,與他平日板著臉的銳利恰似兩個人一般,變得平和又容易親近,柔和了他臉容上的老成精明。
溫如予瞪著他,「這很好笑嗎?」
「你啊……真是有趣極了。」利哲笑完,上前坐到對方病床床尾的邊緣,翹著二郎腿,同坐一床而遙遙相對,「喂,你要給我甚麼補償?」
「補償?」溫如予聽得對方話鋒猛轉,心思霎時轉不過來,半刻才意識到對方說的是臂上的傷,雖然很想說管他去死,理智卻告訴他他責無旁貸,「你想怎樣,你說。」
☆、008
「沒想怎麼樣,只是我平白捱了這傷,也沒把你告到警察那裡去,還順道帶你來醫院治傷,我沒道理便宜了你卻委屈了自己不是?我這人從來不吃虧,你得給我應得的補償。」利哲話裡全是計較,把商人的特點發揮到極致,眉目間沒有一絲半點的戲謔,全是十足的正經嚴肅。
「行,醫藥費那裡儘管報個數,我會負責。」溫如予點點頭,對他來說這來是就是他的錯,就算對方不開口他也會負責到底,而不是對方計較不計較的問題。
「我傷了手臂行動不便,你不覺得你需要再做點甚麼?」
溫如予蹙了蹙眉,不曉得對方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在趁機框他,這委實怎麼聽怎麼荒腔走板。他抬首,看著對方那副事事計算盡的臉孔,一點也不認為對方有幽默感這種東西。
他的為難全落在利哲眼底,後者扯了扯唇,下意識抬手要託一託眼鏡卻發現鼻樑上空空如也,又道:「不願意?」
「你到底想怎樣?」這時候真想說一句管他去死,但溫如予還有一點加害者的自覺,對方沒有把他交給警察已經算是留了情。
想著,溫如予才猛然想起工作的事,蒼白臉上盡是慌亂,急匆匆地看了看手錶,就聽利哲涼涼地道:
「巴黎時間早上十點三十三分,你那班機早飛了。放心,你的組長剛才有打電話來,我替你接了,說你在醫院,她讓你好好休息呢。」
溫如予已經氣得說不出話,偏偏沒有發火的資格,誰讓自己喝多了抽風,就連利家二少爺也敢揍?其實以他的心軟程度而言,他對這人的怨責早就被滿滿的愧疚感取代,只是這少爺委實不討喜,不論正經還是輕佻,哪一面他都喜歡不起來。
「我是瞧著你一臉慚愧才想著給你身體力行補償的機會,不過你看起來很不樂意,這就算了,算我倒黴。」利哲冷聱又道,眼底已有些刻薄的譏諷,身體往床尾的欄杆一靠,那姿態簡直就像在批判對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