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照臉一巴掌,打得他大舅不敢見二舅。林強從此寒了膽,整天提著心,就怕牛八角率獸兵打過來替吳不賒報仇。他小小年紀,竟然生了不少白髮。現在好了,吳不賒竟然沒死,而且不計前嫌,還娶了他姐姐。雖然林微雨一直惱著他,但所謂知姐莫若弟,林微雨的性子,林強摸得清清楚楚。莫看她在人前殺伐決斷,性子其實軟得很,而且只有他這麼一個親弟弟。再說,他雖有錯,吳不賒不是沒死嘛,殺人和殺人未遂還是不同的嘛!只要他涎下臉,林微雨最多扇他兩巴掌,還能殺了他?不過他也只是派使者上山,還不敢親自送上門來,悔過書倒是親筆寫了一封,而且是很煽情地咬破指頭寫下的血書。
可惜林微雨根本不看,直接把林強的悔過書扔進了火盆,禮物扔出去,使者打下山,自己回房卻又哭了一場。還是吳不賒安慰了她一番:“好了好了,人哪有不犯錯的?何況他撐死還不到十六歲,小孩子嘛!”
林強是個皮厚的,他不怕林微雨發火,倒怕林微雨不發火。火氣嘛,發發就好了。他隔三岔五便派人來送東西,林微雨也拿他無可奈何。
日子流水般過去,眼見過了二十多天,吳不賒思量著要到屍蓮國跑一趟了。這天,突然有人上山,說是西門家的信使。
“西門家的人?”吳不賒大是奇怪,“西門家的人找我做什麼?”
這時已經入夜,這夜該輪著顏如雪相陪,吳不賒道:“那就一起見見吧。”
請了使者進來,那使者是個三十來歲的黃臉漢子。吳不賒微一打量,隱隱覺得不對,但到底哪裡不對,又看不出來。
那使者看一眼顏如雪,道:“這位是顏妃吧?難怪紫煙讚不絕口,更難怪追風王衝冠一怒為紅顏,果然是清麗若仙。”說話間,在臉上一抹,揭下薄薄一張麵皮來,但見杏眼桃腮,竟是個女子。
吳不賒細看兩眼,“啊”的一聲跳了起來:“你……你是……你是西嶽帝君夫人,西門小姐的姑媽?”
“大王好眼力,妾身正是紫煙的姑媽,西門柔。”
吳不賒只在西嶽府遠遠見過西門柔一面,但西門柔這樣的美女,任何見過一面的人,都休想忘記。
聽說來的是西嶽帝君夫人、西門紫煙的姑媽,顏如雪也吃了一驚,忙起身見禮:“如雪見過夫人!不知是夫人駕到,失禮之處,還望見諒。”倒不是為對方是西嶽帝君夫人,衝的還是西門紫煙的面子。
西門柔忙回禮:“顏妃客氣了。西門柔來得冒昧,還望見諒。”
她這話其實是對吳不賒說的。吳不賒卻還真有些發愣,西門家派人來已是古怪,來的還是西門紫煙的姑媽、西嶽帝君的夫人,又還女扮男裝,搞什麼呀?見了禮重新坐下,他也懶得繞彎子,直接開口問道:“不知夫人駕臨有何指教?”
“妾身冒昧前來,一是為上次的事,向大王道歉。大王活民數百萬,有大功於百姓,但我們為了一點兒私心,卻設計加害於大王,實是萬分抱歉。”西門柔說著起身,深深一福。
西嶽帝君派銀環女捉拿吳不賒,吳不賒並不在意。敵對雙方,本就各憑手段,便如戰場上一樣,勝敗各憑本事,沒什麼對錯一說。真要說有幾分惱,無非是他們設計逼顏如雪嫁屍蓮王這件事,但事情過去了,他反就中取利擁有了顏如雪,也就不再放在心上。還有一點,西門柔是西門紫煙的姑媽,若是西嶽帝君,吳不賒或許還會擺個姿態,西門紫煙的親姑媽,那就不同了。或許,這也是西門柔敢來見他的倚仗吧!吳不賒慌忙伸手虛扶,道:“夫人不須多禮,雙方敵對,本就各憑手段,而且這也是西嶽府的職責,也不能說有多少錯。這件事不提了,呵呵。”
“大王海量。”西門柔卻不起身,“妾身來,另一件事,是求大王伸手,救救我那苦命的侄女。”